我女兒 11 年級下半年時決定申請 MIT, 因為教她 Multivariable Calculus 的老師剛從 MIT 畢業,她覺得她跟這個年輕老師的 vibe 很相投,還有思維、幽默感等等。身在一個藝術為主的高中,這是個很 risky 的決定,因為這個高中沒有數竟,沒有科研,雖然她喜歡數學,喜歡動手。當初選這個高中是因為發現女兒對藝術有興趣,可以自己一個人花幾個小時琢磨怎麽畫畫,就想找一個能夠 nurture 她畫畫興趣的學校,加上對她初中的應試教育很不滿,就來到了另一個城市住宿,本來藝術強的學校就不多,又要住宿,就沒什麽可選的了。值得一提的是,她可以從初中直升的高中在 US NEWS 上的排名比現在的高中高多了,而且,遠近聞名的羅老師的孩子在那個學校,我女兒跟著上過羅老師的課,如果繼續上那個高中,繼續蹭課是沒問題的,但是我女兒覺得 mathcounts 很 ridiculous, 她喜歡解數學題時慢慢地想,不喜歡搶速度,也搶不過。另外加一句,羅老師的數學課講得有藝術之美。
訪問 Cornell 時,在一個賣中餐的小店前,我本想說早申 Cornell 吧,但是我女兒說她想早申 MIT, 看著她,我不忍心折斷年輕人夢想的翅膀,就沒說出來。然後我發現女兒 11 年級一連上了三門微積分課, Calculus AB, Calculus BC, and Multivariable Calculus, 都是自己選的,我都不知道。她說因為 10 年級時她去了 DC,一個人住,遠程上課,沒上什麽有難度的數學課,想數學了 - 女兒一個人去 DC 是為了溜冰。我想這也算硬核,加上 MIT 網站說 apply on the sideways, 那就讓女兒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吧。
早申 MIT 被 deferred, 我們還沾沾自喜,說明 qualified 的嘛,這也是對女兒的肯定。她的學校升學顧問建議她 ED CMU,MIT deferred 後 ED 2 CMU,我女兒不願意,心心念念 MIT 和 USC,怕這兩個學校錄了她去不了。
結果悲劇了,waitlisted on Cornell, CMU, and NYU, 得去州大了。我遠隔重洋的姐姐把我罵了個狗血淋頭,因為我在女兒申請過程中一直 took the back seat, 隻是 proof - read her essays, 學校、專業、早申或常規申請等等都是她自己定的,我就沒有提什麽意見過。我姐姐罵我在人生關鍵時刻讓一個孩子決定自己的命運,宣稱上不了好學校就斷了她一直支持的溜冰的經濟資助。
我也被罵醒了,我們升學一沒請校外顧問,二沒包裝,所有的活動都是自己的興趣愛好,參加的比賽也是因為真正地愛這一行,並且都是實打實的比賽,畫畫 scholastic,花滑 qualifying 的地區比賽。 我女兒又有理工思維,反對 market herself, 因為她要 humble,這怎麽在一眾亮眼的申請者中脫穎而出?
硬核的女兒到底是硬核,今天 off the Cornell waitlist, 因為 4 月她拿了個 sustainable fashion design 大獎,也是硬核,微軟資助的。 這個比賽是她申請結束後 2 月時知道並提交作品的,我什麽都不知道,直到她拿了獎。記得 2 月時我還說申請結束休息休息吧。
一切都很完美,衝了 MIT, 知道了自己的斤兩,去了Cornell, 這是對她想做的事最好的環境,因為她想做 bioengineering in relation to agriculture, 同時對 law, fashion design 還有其他方麵有興趣。 插一句,女兒從小就顯示出對理工和藝術的興趣,對 law 的興趣是在寄宿高中形成的。
最後一個月老母親雞血複活,在怎樣把自己恰當地展示出來又不顯得 arrogant 的問題上堅持了自己的意見,與 waitlisted schools 的溝通卓有成效。一直一切自己做主的女兒真正地 humble 了,在如何 advocate for herself 的問題上有了血淚教訓。 我還會找機會好好地跟她總結經驗,經過這個總結,會有一個結果讓老母親竊喜,那就是以後在有關社會經驗的問題上,具體到如何選擇人生伴侶上,女兒肯定是會聽老母親的意見了, 因為老母親曾力挽狂瀾、給她兜了底。那個一直認為老母親落後、不與時俱進的女兒,終於意識到老母親關鍵時刻杠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