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香閣
碼點心中的文字
《歲月衝不淡的愛》
人們常說男女戀人分手之後, 最好就是一別二寬, 永不相見, 可是我卻做不到. 就在前年那個秋天, 我最終還是見到了分別近三十年的初戀----芳, 隻不過見到她時是另一番景象而已.
第一章
那是淺秋九月的一個早晨, 陽光明媚, 微風清爽, 路上的人們沐浴著柔和的朝陽, 愉悅而輕盈地踩著秋的韻律輕鬆出行. 而我卻心情複雜又憂鬱地走進了某城市醫院的特護病房. 因為前些天我突然接到一個消息, 說芳已病危, 估計時日不多了. 她在反複的昏迷狀態中, 曾喃喃地告訴醫生在她離開人世前想見我一麵. 醫生幾經周折打聽才聯係到我, 希望我能回國一趟, 見一見芳, 給她一個有尊嚴的結局. 我認真思考了一番, 想了想畢竟我們曾真愛過, 見一下又有什麽關係呢, 便和妻子講明了原委. 我妻子是個很理性的人, 毫不猶豫地幫我購了張機票, 我便飛到了芳居住多年的那個城市.
落地後, 我在機場附近的酒店臨時定了個房間, 一放好行李, 便叫了出租車趕往了芳住的醫院. 那是一個雅致安靜的病房單間, 幹淨的玻璃窗半攏著沙簾, 陽光從窗口斜射進房間, 照在一張鋪開的白淨被子上, 也照在被子一頭露出的一張昏睡的女人臉上. 我慢慢走進病房, 輕輕地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醫生便默默轉身退出並順手帶上了門. 我定了定神, 凝眸去細看那張又瘦又老的臉, 漸漸地, 我從她的額頭、眉眼、嘴型上找到了當年熟悉的影子細節：" 是她！" . 認出她的那一刻我竟忍不住瞬間淚湧而出, 口中哽咽地問著："你這是怎麽了？！"
她的雙眼緊閉著, 對外界沒一點反應, 似乎魂靈己踏上了去天國的旅程. 我怔怔地看著她, 腦中一片空白, 我不知該怎麽辦, 用一隻手卡著自己的喉嚨, 生怕我自己哭出聲來. 良久, 我終於控製好自己的情緒, 探身到她耳邊, 不斷輕聲喚著："芳！芳！ 是我, 我來看你了." 可她依就毫無反應. 我的淚又不禁湧了出來, 滴在她的臉上, 被晨光一照散射出七彩的暈來. 我急忙用手去擦滴在她臉上的淚珠, 就在手指觸碰到她臉頰時, 我竟手抖的不行, 就是這張臉, 幾十年前曾給過我多麽純真的溫存啊.
我把手移到被子邊, 一隻手墊著她枯瘦的右手, 一手在她右手背上撫摸, 就像當年我愛撫著她一樣. 忽然間我腦海中蹦出一個問題：她究竟得了什麽病？於是我馬上打開病房門想找醫生問問, 但病區裏根本沒有醫生的身影. 我隻好找來值班的護士問了個大概, 護士說芳患有癌症, 現在靠藥物維持生命, 醫生和芳的女兒已商議過, 不想再讓病人痛苦, 準備斷藥了, 並說芳的女兒一會兒會來照看病人, 具體的事讓我問她女兒. 我隻好退回房中, 繼續凝望著昏迷中的芳.
又過了十多分鍾, 門輕輕一響,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長發姑娘走了進來, 見我在屋內竟嚇得一驚. 我忙站起來解釋我是芳的朋友, 特意從國外回來看她的. 姑娘放下手中的包和外衣說："噢, 我聽醫生跟我私下講來著,說我媽想見個人, 原來是您呀！您坐." 姑娘伸出一隻手示意我坐下, 然後走到病床的另一側, 將芳的睡姿稍微調整了一下, 回身將窗戶的薄沙簾拉上. 她那動作、神情和說話的語音都像極了當年的芳. 正在我開始詢問芳的詳細情況時, 清潔工推著工具車來打掃衛生了, 芳的女兒便建議我們去休息區坐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