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香閣
碼點心中的文字
《第一次真正喜歡上一個女孩》
我這個人的早年人生很糟糕透頂, 從上小學後就對女孩挑三揀四的：學習不好的、愛瞎嘰嘰喳喳的、愛打小報告的、愛生氣的、愛翻白眼的、很嬌氣的、穿衣不整潔素雅、走路扭屁股或邁八字腿的等等, 俺都敬而遠之. 所以直到工作後, 也沒幾個姑娘入了我的法眼. 但有一個女孩, 我是真心自覺地偷偷喜歡上的.
我第一次見到她其實並沒看仔細, 隻是在我對麵的306號宿舍打牌時, 從窗口無意中掃視到了她經過的身影, 但卻很神奇地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有種特想看清她麵藐的衝動. 後來, 我有無意無意地會去306宿舍坐會兒, 通過窗口觀變察來來往往的人, 但卻一直沒搜尋到她.
但我卻有點兒豬油蒙了心的感覺, 非想看到她. 功夫不負有心人, 後來我終於摸清了規律, 她總是在中午同學們都吃過飯,宿舍樓外都安靜了才回來. 因為她爸是副院長, 她總是和她爸一塊吃飯, 所以回宿舍就晚. 我是非常高興看見她的身影, 她大慨1米65左右, 身材是那種纖細勻稱類型的, 透著少女的紛芳氣息, 屬於隨便找塊布一圍都美得合理的體型.
第一次正麵見她是有一天我去樓頂曬被子, 然後我為方便去後勤領班集體的餐券, 就從之字形宿舍樓的東門走出來了. 剛出門就見她打著一把遮陽傘, 手裏拿著幾本書迎麵走來. 我這人有個特點, 一單獨見到美女就會不知所措, 我害羞地竟不敢正視她. 臨接近時, 不知為何我往左走, 她也往左走, 我往右靠, 她也往右靠, 我倆同時謙讓起來, 幾個回合後我隻好站在水泥路的邊緣, 把主道讓給她過. 我隻聽到她對我輕聲細語地說了聲："對不起！謝謝！", 我卻傻頭愣腦地隻會"啊,啊"了二聲, 便和她擦肩而過了. 然後我邊走邊賊眉鼠眼地回望她的背影, 感覺我的心緒隨著她的遠去流浪成了沉香的詩行, 難道她是我前世錯過的那個女子嗎？
人的心裏有所牽掛便總會做出一些無厘頭的事. 後來的一些日子, 我很猥瑣下作地找機會從遠處暗中偷偷觀察她, 她也偶爾發現過我的舉動, 但好像並不在意. 我還探聽到她叫"邵xx", 是我們副院長的獨苗千金, 住金融係508宿舍. 我夢想著哪天能和她單獨巧遇, 一定要好好審視一下她的花容月貌. 也算是蒼天有眼, 兩個月後的一天, 我還真有了一次天賜良機.
那天中午我吃過午飯後, 在教學樓的底的報刊欄瀏覽完各大報紙後, 便漫不經心地往宿舍走. 此時校園裏除了各宿舍樓裏傳來一陣陣嘈雜的流行歌曲聲音外, 四周都很安寧祥和. 回宿舍的路上有座湖心花園, 裏麵鮮花繁盛, 小橋流水很有詩情畫意. 我走在半米寬的花間曲徑中, 聞著幽幽的花香, 心情美極了！就在我快轉到湖心亭的時候, 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忽然映入了我的眼簾. 她上身穿著一件白色帶花領的襯衣, 襯衣紮在一條緊身的牛仔褲中, 足下是白色的半高跟鞋, 漂亮的腳踝露在外麵, 顯得格外苗條素雅. 我看見她一邊用手捋著半披肩的頭發, 一邊整理著亭中石台上的一堆物品, 似乎麵有難色.
我看見心儀的她後, 依然是產生出那種見了美女就不知的措的感覺, 稍微怔了一下, 就懷著又驚喜又假裝一本正經的心情往前走去. 我一隻腳剛踏上湖心亭, 就聽她輕聲細語地說了聲："你好！" . 我一時沒想到她會打招呼, 驚得渾身一哆嗦, 反應了十幾秒才傻傻地"啊"了一聲. 也許是看我樣子太窘迫, 她急忙道歉："喔, 對不起啊！嚇著你了." 我趕緊打腫臉充胖子地說："啊！沒事沒事." 說話間眼神正好與她那秋水盈盈的雙眸相遇, 媽呀！ 真是不看不知道, 那雙眼睛竟有掃落我一世塵埃的感覺, 我是既想盯著看但又不敢多看.
停了一會兒, 我邁步剛要移動, 心頭卻忽然靈光一現, 與人為善的熱心喚起了我的良知. 心想她一定是有困難, 東西拿不了了, 我此時若不出手相援, 日後豈能修成善果？便磕磕巴巴地說："啊, 啊, 你, 那啥, 需要幫忙吧？我順道, 可以要不一起回宿舍吧." 她臉上紅暈一飛, 對我莞爾一笑說："那謝謝你了！你就幫我拿這袋水果吧." 她邊說邊伸出嬌嫩白皙的右手指向一個大塑料袋子, 我立刻注意到她那纖細的手指上已被勒出一道深深的紫紅色印痕. 我這種從小殺生無數, 見過無數累累傷痕的人, 最受不了纖弱女子受傷, 心頭一陣發緊, 趕快把那一大袋水果拎起來, 另一隻手也同時把袋子邊上七八本很厚的專業書摟了起來. 她謙讓著堅持要自己拿書, 被我一陣瞎撲棱著大腦袋給否決了. 她看著我甜嗞嗞地笑了, 笑得是那麽溫情萬種, 風光旖旎, 我這下才真實地看到了她最真實的五官：一張很嬌俏的標準江南女子臉, 眉形長得自然精致, 修長的睫毛下閃著靈動的一雙眼睛, 紅唇皓齒間仿佛溢著清香, 像是會隨時吐出一句暖心的情話似的, 尤其在微笑時稍微翹起的嘴角, 流露出無限的媚力.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耳朵看著有點兒立, 不知是否和她剛才過於把頭發往腦後捋順的緣故有關. 她看爭不過我, 便隻好提著一個小挎包和一個飯盒走在我前麵.
我是個做事動作利落卻又瞻前顧後的人. 雖然英雄救美般自告奮勇幫她拿著東西, 但又怕被其他人看見, 不敢光明正大地和她並排走, 始終保持著一定距離跟在她身後. 她還以為我力不從心, 不時回頭對我關切有加. 我老老實實地跟在她身後, 低頭看著手裏端抱著的一摞書, 最上麵一本的右下角有娟秀的筆體寫著她的名字和班級. 二條紅色的書簽絲帶垂落在外麵. 一看就知她是個愛讀書學習的好女孩兒.
走出湖心花園的時候, 迎麵吹過一陣微風, 風中帶著她身上一股淡淡的香味鑽入我鼻孔中, 勾得我情不自禁抬頭把眼光掃到她身上. 沒想到那萬惡的陽光竟然把她的襯衣照透明了些, 一些隱私便昭然於世. 我清楚地看到了她內衣的帶子縱橫地爬在她美麗的肩背上, 讓我頗有些心術不正的小激動. 她走路很輕巧優雅, 不急不緩, 不偏不倚, 白色高跟鞋的步點踩得韻律合拍.那腰枝如弱柳風擺似的導引我緊緊跟隨, 當時心裏真是癢癢極了, 但卻又一句話也不敢和她多說.
我把東西拎到五樓的樓梯口就交給她了, 因為我怕被女同學們看到, 反正樓梯左轉第一間就是她的宿舍, 她可以自己把東西拿進去. 我鼓起勇氣和她對視了一下, 扭頭便下樓. 出了樓門, 剛調整了一下心境, 就聽她在身後喊我停一下, 然後邊感謝我邊把一小袋特產糖果和兩個橘子塞入我手中. 她的手很柔軟溫潤, 和我的手相接觸的那一瞬間, 驚得我這沒出息的家夥手腕發抖, 差點把東西都掉地上. 她隨後把臉一揚, 把秀發向一側優美地一甩, 嫣然巧笑地看著我. 我看著她顯露出的玉潤的臉頰和白皙幹淨的脖頸, 很不自然地擠出一副不知是否能稱為笑臉的表情, 一邊用手撓著後腦勺, 一邊沒見過世麵地跟她說："我, 我還有點兒事, 我, 我, 我可以走了嗎？" 她被我傻頭傻腦的樣子逗得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又馬上用手掩住嘴, 點了點頭. 我便像喪家之犬落荒而逃回到了宿舍.
回到宿舍後, 我拒絕了同學們呼喊我加入隊伍打升級的邀約, 捂著她給我的那袋糖和橘子躺在床上發起呆來, 腦子裏全是她那勾我心魄的溫情笑顏. 我慢慢閉上眼, 她那身影就在我腦海裏走來走去, 我說不出我為何一下把她瓷瓷實實地裝進了我心裏, 竟喜愛的不可救藥. 就這樣我在幸福中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那天下午的課我也睡得耽誤了, 當我被下課回來的同學們一陣大呼小叫驚醒時, 發現那包糖和橘子不知被何人給吃得隻剩下殘屍了, 氣得我怒火中燒,暴跳如雷, 把宿舍裏的椅子踢得七倒八歪. 同學們都說我發瘋了, 但誰也不知我其實是真心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兒. 可惜啊, 我倆之間的故事後來卻沒能飛舞在春風盈盈的畫麵裏, 卻成了我人生的敗筆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