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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之行3:耶拿——圖林根的明珠

(2025-11-24 07:14:59) 下一個

沿著4號公路一路西行,群山漸低,薩勒河(Saale)在山腳間輕柔地流轉,很快我們便來到了圖林根的明珠——耶拿(Jena)。這座位於德國中部的大學城,四周環繞著柔和起伏的山丘,既有自然的清麗,也閃爍著思想的光芒。雖然城市規模不大,卻以深厚的學術傳統、輝煌的光學工業和豐富的哲學遺產而聞名,被譽為“德國的智慧之都”。

 

遠遠望去,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座高聳入雲的玻璃圓塔——耶拿塔(JenTower)。這座建於上世紀七十年代的圓柱形高樓,高達144米,是當年的東德第一高塔。陽光下,塔身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象征著現代與科技的力量。頂層的觀景台可以將整座城市與薩勒河穀盡收眼底。夜幕降臨時,塔身燈光閃爍,宛如這座城市跳動的心髒——這裏既有曆史的深思,也有未來的光芒。
 

城市的真正心髒是集市廣場(Marktplatz)。廣場中央矗立著“寬容者約翰”(Johann Friedrich I)的雕像——他也是薩克森選侯,他的伯父就是路德的保護者——智者腓特烈,他的父親也是宗教改革的堅定捍衛者,著名的“堅定者約翰”(Johann der Beständige)。在宗教改革的關鍵時刻,約翰·腓特烈一世與其他新教諸侯聯合,抵抗神聖羅馬帝國皇帝查理五世的天主教勢力。雖然最終戰敗被俘,失去了選侯地位與領土,但他始終拒絕放棄信仰,在囚禁中依舊堅守路德宗的原則。正因這份堅定與寬容,他被後世尊稱為“寬容者約翰”。1552年獲釋後,他遷居圖林根的魏瑪與耶拿一帶,立誌在此建立新的新教學術中心,以延續路德的改革精神。六年後,他的兒子們創立了耶拿大學(Universität Jena),作為被查封的威登堡大學的繼承者,使耶拿自此成為德國宗教與思想的重鎮。
 
 
 
薩克森選侯約翰·腓特烈一世(寬容者約翰),耶拿大學的創辦人。
 
而耶拿的靈魂,正來自這所古老的學府——耶拿大學(Friedrich-Schiller-Universität Jena)。它不僅是德國最早的大學之一,更是啟蒙與浪漫主義思想的搖籃。十八、十九世紀之交,黑格爾、費希特、謝林、席勒等思想巨匠曾在此講學辯論,探討理性與詩、自由與精神的真理。那一時期的耶拿,幾乎是德國思想的太陽,照亮了歐洲精神史的一個黃金時代。如今的校園依然書香彌漫,古老的講堂與現代實驗室並立,延續著理性與創造的傳統。
 
 
若說大學代表了思想之光,那麽蔡司(Carl Zeiss)便是科技之光的化身。十九世紀中葉,天才工匠卡爾·蔡司在耶拿創立了光學工廠,與物理學家阿貝(Ernst Abbe)及化學家肖特(Otto Schott)攜手,奠定了現代光學的基礎。顯微鏡、鏡頭、透鏡——這些讓人“看見世界”的工具從此改變了科學的麵貌。蔡司品牌由此誕生,使耶拿成為享譽世界的“光學之都”。
 

在哲學的星空下,尼采(Friedrich Nietzsche)也曾在耶拿留下足跡。十九世紀末,這位孤獨的思想者,宣稱“上帝死了”的狂人,在精神崩潰後被送至耶拿的精神病院療養。
 
 
醫院舊址大樓左右牆上各有一塊石碑,左邊的是紀念收治尼采的精神科醫生 Otto Binswanger,右邊的是紀念另一位精神科大拿,腦電圖EEG的發明人Hans Berger,大樓對麵還有伯格的銅像。
 

耶拿也曾是戰爭的舞台。1806年,拿破侖率軍在此與普魯士聯軍展開了耶拿—奧爾施泰特戰役(Schlacht bei Jena und Auerstedt)。這場戰役以法軍的決定性勝利告終,改寫了歐洲的政治版圖,也宣告了舊普魯士秩序的終結。如今,那片昔日的戰場早已被綠草覆蓋,唯有石碑靜立,仿佛在低語著歲月的回聲。
 
 
 
 

在這座思想與光的城市中,我們也有幸拜訪了當地的學生團契。那是在耶拿大學對麵的一棟小樓裏,一位弟兄租下一間不大的房間,作為團契活動的場所。每周的晚上,老師與學生們聚集在那裏,一起聚餐、查經、分享與禱告。那一幕幕溫馨的畫麵,讓人恍若回到了北美三十年前的光景——許多教會正是從這樣簡樸的查經班開始,一點一滴地成長起來。學生們來了又走,一批又一批,但福音的種子卻不斷生根、發芽、開花、結果。看到他們在異國他鄉中彼此扶持、同心事奉,心中滿是感恩與喜樂。那一刻,我們深深感受到神的恩典,也仿佛重溫了當年我們年輕時在查經班中共同學習、禱告、成長的歲月。

願神繼續祝福這一群在德國求學的青年,使他們成為光與鹽的見證者。也願祂的福音,在這片思想與光交織的土地上繼續被傳揚——讓真正的光,照亮更多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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