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鎖加國 啥叫戰地記者

作者：Min Luo

2020年4月21日  多雲

 

戰地記者是新聞媒體行業中最危險的工種之一，他們冒著生命危險報道真相，他們穿梭在戰火中記錄對抗，他們是離死亡最近的勇士。

 

克裏斯托弗·克裏斯·庫莫（Christopher Charles Cuomo）就是抗擊病毒的戰地記者，他麵對電視鏡頭，告訴全球觀眾病毒是如何侵襲他的身體，折磨他的五髒六腑的，甚至轟炸他的腦袋、幾乎令他靈魂出竅的。這位美國有線電視CNN金牌主播用了十七天抗疫成功，他的“戰地體驗”，詳細地記錄了他與病毒相守、相持和相克的艱難征程。克裏斯的“戰地報道”讓普羅大眾徹底了解真相：“新冠不是大號感冒”！

 

 

3月31日，克裏斯·庫莫在推特上推文，透露自己新冠確診：“我剛得知了我的新冠病毒檢測呈陽性。最近我的同事有被感染了，我與他們有接觸。現在我有發燒、發冷和呼吸短促的症狀。我希望自己沒傳染給孩子和妻子，那樣的話，我會比自己得病更難受。我現在把自己隔離在家裏的地下室，我會從這裏錄節目。”

 

 

當晚，CNN的《庫莫黃金時間》庫莫輕傷不下火線，他對著鏡頭說：“我還好，隻是有點發燒，還可以主持，我把直播室放在地下室，我想讓大家看到病毒在我身上的演變。”

 

4月2日，克裏斯應邀在紐約新聞發布會上和安德魯•庫莫州長（Andrew Cuomo）連線。州長是克裏斯的長兄，連任紐約州州長已有三屆。而他們的老爸馬裏奧·庫莫也曾是紐約州州長。

 

 

鏡頭前的金牌主播臉色潮紅、雙眼充血、嗓音沙啞、精神憔悴。克裏斯說：“我一直發高燒，40度、41度的高燒，身體裏有怪獸，像發瘋了一樣……我太太是烹飪高手，她像喂豬一樣地喂我，可是我的體重還是銳減，三天掉了13磅。”克裏斯還小小地撒了嬌：“我得了新冠後，老婆孩子都遠離我，連狗都不親近我。我一個人在地下室，不過每天家人都有鼓勵我的文字，讓我不孤單。”

 

CNN雪藏“庫莫兄弟”很久，直到美國疫情吃緊，紐約成重災區後，才在《庫莫黃金時間》增加庫莫兄弟連線專欄。兩兄弟在屏幕交流時間一直插科打諢、幽默風趣。“誰是媽媽的最愛，誰是籃球高手，誰拿到媽媽番茄醬秘方”家長裏短的揭秘，玩笑逗趣的真性情對話，流露出情深意篤的手足情誼。

 

 

州長在記者會連線上安慰弟弟道：“你都病了，都獨自在地下室隔離了，我就不落井下石了。我會送你一本書——《如何釣大魚》，你解悶時看看。等你康複後就是釣魚高手了。”弟弟克裏斯則給哥哥講了自己的體驗：“哥，我發燒時產生幻覺了，我夢到你穿著芭蕾的裙子，揮舞著魔杖，繞著我轉了一圈，口中還念念有詞’病毒會消失’，然後你就不見了。”

 

幻覺、妄想，隻有在長時間的異常高體溫下，才會有的症狀。極端高體溫，如果控製不好是有引發腦炎的可能性的，那天看完庫莫直播，我還真為戰地記者捏了把汗。

 

克裏斯生病的第七天，鏡頭裏的他明顯瘦了一大圈，臉紅紅的，像個火球，腦門上掛著一串串的汗珠。我發現戰地記者的目光有些呆滯，說話帶著氣喘，語速明顯減慢。克裏斯說：“我出汗，不停地出汗，一天要換七套衣服……我身體顫抖，根本無法控製，身體已被榨幹，全身疼痛。病狀可怕，極度可怕，我一輩子都沒有過這種經曆……我深切知道這病是如此的恐怖，輕症不讓治是很不人道的。”

 

克裏斯的好朋友，CNN醫療顧問、嘉賓主持Dr. Sanjay Gupta問他有沒有吃藥，庫莫說一直在吃退燒藥，最多時一天吃六次。川普總統推薦的抗瘧疾藥、艾滋病藥他的醫生不推薦，因為副作用太大了，他也堅決不用。Dr.Gupta建議庫莫一定要起來運動，不管身體有多重，人有多麽無力，一定要動起來，要鍛煉肺活量，吸氣屏住六秒後呼出，要不間斷地做。

 

 

克裏斯找到了一個新冠病友的聯盟，住家隔離的病友們彼此分享著抗疫經驗，是一個很溫暖的自助集體。居家隔離，克裏斯努力地做仰臥起坐、伸展運動。雖然“身體很疼痛，非常疲勞，不知道這些疼痛從何而來”，但他還是頑強地堅持做，努力地不使自己閑著。

 

之後有幾天金牌主持在CNN鏡頭裏消失了，我一直在推特上關注他的動態，即便不出鏡，克裏斯的推文還是沒有中斷過。終於等到了第十五天，他重返崗位。克裏斯告訴大家生病十天後，腦子不好用了，有怪獸住在他腦子裏，不停地拍打、敲擊，如五雷轟頂。

 

克裏斯在描述症狀時，我眼前出現的畫麵是孫悟空。《西遊記》原著裏有這樣描寫：“唐僧念起《緊箍兒咒》來，把行者勒得耳紅麵赤，眼脹頭昏，在地下打滾”。這新冠病毒也是緊箍咒，會讓人疼得眼冒金星，腦袋開瓢，生不如死，極度恐懼。

 

 

克裏斯抗疫第十七天，他宣布自己康複，但他的妻子克裏斯蒂娜得病了，主播紅著眼眶說道：“這很讓我很難受，我很自責和心痛…與自己的症狀相比，克裏斯蒂娜相對較輕，隻是失去了嗅覺和味覺，頭部有鼻竇壓力，但沒有發燒。”

 

 

州長哥哥再次和弟弟連線，安慰弟弟道：“居家隔離不被感染實在難以做到，所以我之前推薦你去指定賓館隔離。美國已為輕症開辟了隔離賓館，這對輕症病人是最好的幫助。”

 

昨天克裏斯•庫莫容光煥發，滿血複活，他又活躍在黃金時間的黃金節目裏。克裏斯每日病情的口述可以在YouTube上找到，他已經是全球矚目的美國病人。

 

 

作者介紹： Min Luo 羅敏，上海人，70後，兩個孩子的媽。曾是上海電視台記者、編輯。08年移民加拿大，定居溫哥華，現全職相夫教子。麵對瘟疫，不甘當“坐家”，我拿起生鏽的筆，記錄這特殊時期不平凡的每一天。希望我的文章是一絲燭光，盡管光亮很小，也能帶給您一抹光亮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