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becca-
少年未知愁滋味,隻因青春茁壯時
哪怕初嚐高考失利這人生的第一顆苦果,舸仍舊沉浸在整個高中時代和女同學D關於科學、宇宙、人文、音樂、宗教的柏拉圖狂熱中。因為座位相鄰,又是近鄰的原因,舸和D有著無數的便利機會一起上學,上課,討論,再到一起放學。
那一次,高中部調來了以為外國語學院畢業的Z姓老師任教英語。Z老師為人學究氣,有著熟讀莎士比亞的自信和英式做派,所以在課堂上常跳開課本分享一些名著片段以拓展學生的興趣。可想而知,在這樣的一個普通學校的普通班裏麵,又能有幾個學生有興趣了解這些課外話題呢。
小舸因為自幼家教嚴厲,不準許私自外出玩耍,所以很多時候就在家裏讀(閑)書。幸運的是因為媽媽的原因得到學校圖書館管理老師的默許,小舸得以每個周五下午可以去到校圖書館隨意借閱。那算是小舸童年幸福的時光之一,可以在經常的雨天,坐在家裏窗下的沙發上,盡情的在各類書籍之中閱讀暢遊。直到小學三年級時,因為爸爸午休,小舸得以輕手悄無聲息的拉開爸爸的書櫃玻璃門,偷偷翻閱更多的文學書籍包括古典名著。但凡遇到不認識不懂得的字詞,小舸就在心裏默念一聲“什麽”跳了過去。由此,小舸無意之中獲得了不錯的閱讀能力和寬廣的知識麵。這些在後來的語文和英文考試中都讓小舸得以獲得高分(哪怕不花時間學習課本)。
自然的當新來的英語老師在課堂講著曼德勒的時候,
For the wind is in the palm-trees, and the temple-bells they say:
'Come you back, you British soldier; come you back to Mandalay!'
同學中隻有小舸和D得以會心一笑,那無意中的對目相視而笑自此烙入了小舸的靈魂深處。
"Last night I dreamt I went to Manderley again.",Manderley is "a thing of grace and beauty, exquisite and faultless”
至今老舸也無從得知這一段文字出自哪裏,那完整的故事又是如何。難以理解的是那樣的少年怎麽能夠意會到文字中傳遞的情感,更為奇妙的是兩個相鄰過道的課座旁的少男少女又是如何在那一刻莫名其妙的獲得了同樣的認知而得以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笑呢。
《前世,我頻頻回眸,揮別的手帕飄成一朵雲》
英語Z老師正當年華大好時,麵對著我們這些少年少女們他得以盡情的展示自己的英美文學功底,很快也收獲了小群學生粉絲。不得不說這也是小舸人生難得的學生經曆,Z老師會邀請學生們去到家裏一起批改試卷,討論文學話題。自然的舸和D也因為順路得到了更多的相處機會。
《今生我尋覓前世失落的足跡,跋山涉水,走進你的眼中
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換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
我用一千次回眸換得今生在你麵前的駐足停留》
D屬於插班生,剛轉來時比較沉默,但是很快在一次物理測驗中獲得近乎滿分而引起注意。後來知道其父為某院高級研究員,北大物理係後及威斯康辛麥迪遜分校理論物理求學。在這些散養的當地學生看來,D就像是來自不同世界。
很快D廣泛的興趣和卓越的各科表現令到她身邊積聚了一群男女同學。小舸自然一開始並不在其中。從英語課上的會心一笑開始,D開始了對小舸的注意。話題逐漸的寬廣,D開始驚訝於看似沉默的小舸原來可以在很多話題上給與她自己點評,而隨著小舸開始在數學,物理上表現出長足進步,正因為小舸除了上課之外從來不特別練習,這更加讓家庭裏學術氣氛濃厚的D有些驚訝。至此向科學進軍的願望莫名的種在了小舸的心裏(實際上當時完全不明白科學的內涵和外延,及之與高等教育專業設置之間的關係,總之實際上是非常的不切實際的理想吧)
慢慢的D的身邊出現了鐵杆跟班,阿喵和麗。每天的課外時光三個同學總是一起的校園散步,河邊遊玩。因為近鄰的原因,D和小舸總會同時出門上學,從一開始的各走各的,慢慢的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會可以放慢腳步等待相遇;再到後來一起放學,兩位跟班已經會假意提醒D,“哎,舸還沒出來,你要不要等等”。這段時光構成了老舸記憶裏的第三段的美好,可以想象嗎,在近兩年的共同放下學過程中有著多少的話題探討呢,從愛因斯坦到泰戈爾,從物理世界的奇遇到神的話語,修女的精神世界,從巴赫到梵高...
《前世我在舟中回眸,蓮葉一片一片,連成我眼中的哀愁》
暢翔在彼此的精神世界裏,生活在默契對話的氛圍裏,舸和D從來沒有談過真實的未來,也沒有過具體的約定。那樣的時光好像不需要這些,一切都在主的安排之中。
隻有在高考填報誌願時,二人有過簡單的試探,填報了同一所大學。二人從來沒有意識到命運其實一直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父母大人們的建議和幹涉。
比預計估分低了三十分帶來的隻能是舸不可控的要走另一條道路,而D類似的也並沒有得到預想大學的錄取,隻能去了另一座城市的另一所科大物理係。沒有相會,沒有分離,沒有信息,沒有片語,整個悶熱的八月,大家都在鬱悶中等待著未來...
《我變做一棵樹
長在你必經的路旁
陽光下慎重地開滿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當你走近 請你細聽
那顫抖的葉 是我等待的熱情
而當你終於無視地走過
你身後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