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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734)
2023 (931)
我到一個地方,會隨手撿小東西做紀念。湖畔,最多的是撿一顆漂亮的石子。
一兩年前,走在蘇必爾湖畔,湖邊都是光滑的鵝卵石。
我一眼看到,成片的鵝卵石上,躺著一個纖細的樹枝。
不知道樹枝從哪裏來,什麽樹,隻知道蘇必爾湖寒冷的湖水,無數次拍打磨礪,把它磨得雪白光滑,推到這片鵝卵石上靜靜躺著。
然後,它遇到我,撿起來,放到車上,帶回家。
我說,這是藝術,它彎曲的形狀,就像蘇必爾湖凝固的濤聲和波浪。結果遭到一片嬉笑。
然後它又在我地下室的桌子上靜靜躺了一兩年。
那天在車庫,我看到兩年前從車上拆下來的軸承套,決定完成我的藝術。
軸承套做底座,一個舊的硬木椅子腿鑲在中間,上麵是蘇必爾湖的濤聲。
那個軸承套,在我的車上,承載著軲轆泡了十幾萬英裏。軸在裏麵轉了有沒有上億圈?上麵還有金屬疲勞的傷痕,和我拆卸時用砂輪打的缺口。
這幾樣東西放在一起,有多少記憶啊。
蘇必爾湖畔偶然的一棵樹,那棵樹經曆的風雨,蘇必爾湖邊漫步的人,那輛叮叮當當的車走過的漫長的道路,二十多年的歲月,他們都在我的桌麵小小地雕塑裏。
它的影子投射在牆上,就像沉默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