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哪扯到哪

隨翻隨摘隨憶 能感受得到 , 那塊繞在南院上的雲,又來了,看著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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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記(四)—— 寫文章

(2024-01-31 02:19:08) 下一個

隨記(四)

 

作家,不容易。寫了不知多少,多少年,可被讀者讀,讀下去,讀了第一篇,還去讀第二篇的,不多。讀到第三篇就會覺得就那樣,就放在一邊,甚至從此就撂了,不少。前後短的,不出兩小時,快的,幾十分鍾。一個作家就交待了。作家在讀者那兒嘎了,竟是分分鍾的事兒。想想,蠻寒心的。

 

也不知道點到什麽地方,吳念真散文小說出現在屏上。點開讀。說他的初戀,他的名字裏的真,就是那女孩的名字。寫得好看。幹貨,真人真事。點開第二篇,說娶名“而已”的狗狗的。也挺好看。讀完,會覺得,這人看周圍蠻有心的,雖然有用得過了點的地方。晚上,什麽也不想幹了,想起吳念真散文,點開。兩篇說少男少女相好的。一篇說一個高中畢業了去學徒的男孩,和一個好看的女生好上了。後來,男孩公傷,手廢了。回到老家悶起來。女孩找到他,傷心完,就走了。男孩不久,自殺了。另一篇說金門島上叫圓圓的女孩為兵哥擋事,感動了兵哥,兵哥用喇叭叫“圓圓,我們都愛你”。讀完,覺得真的讀完了。吳念真在我這兒嘎了。

 

說是三尺扁擔沒筆杆子重。當知青那會兒,一在屋子裏寫稿子,收工的同屋就會說,不像你,動動筆就能掙工分。從此對寫文章的份量究竟有多重,心裏有了個數。

 

好多好多年以來,《史記》,魯迅,常翻。一段時間不翻,會覺得少了什麽。張愛玲的小說,讀過後就留在腦子裏了,常想到。

 

純理性地想,一個人少有或沒有這樣的經曆,比有的輕快。寫讓別人一讀再讀的文章,擋住了歲月的流暢。幾大名著,有時覺得,像幾個檻;各文章大家,像設在檻前的保安。更進一步純潔理性地想,一個沒有名著名作家的地方,人人麵朝大海,春暖花開,沒有“舉頭望明月 低頭思故鄉”的癡。

 

黃永玉“寫文章寫得玩”,態度好好哦。《無愁河中的浪蕩漢子》,想到哪寫哪,還會顛顛倒倒反反複複地寫,讀起來隨便翻,再翻,記不得上回讀到哪兒,而且也不會去記他記了什麽,更不會想到去分析議論。真正實現了文章來到世間的美意,“退而論書策”。其實這中間還漏了個環節,下班後回到家,先小眯一會兒。吃喝完了,找個樂子,即記點什麽。曆代筆記,可人,就在於這種找個樂子的味很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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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句難聽的話,寫文章成專業,是懶人自己給自己安插“公務員”的位子。文章名家,就是會混,混成了的這主任那書記。

 

昨天讀到說張愛玲寫文章的,說,張一生沒固定工作,靠稿費過日子。所以,她寫文章特別想到點擊率。讀後,對她的文章多了尊敬,它們是謀生,為“騙騙嘴,騙騙日子”的。一個女性,抓筆杆子掙日常花銷,誰會說找輕鬆呢?更何況張愛玲說,我寫得很慢。讀她的小說,感受得到,她掙點錢,不容易,生怕顧客—— 讀者買了假冒偽劣。

 

網天下以來,文章終於像照相一樣不值個啥了。不上熱點,沒幾個讀;而且今日熱點今日熱,過了夜像過了氣。“好看的多了去”之拽,哢哢的每個人都有。“快手,擁抱每一種生活”中,寫文章貼上網,成了不大熱門的一種癖好。當下六十以下忙生活的,在手機上寫也大多足“帶點菜回家嗎?”“親一個”“掛了”;隻有文學城各壇,即養老旯旮,這些電腦玩不轉,文革知青歲月忘不掉的,吵國家,吵民族,吵諾獎為何不落本家的八卦,吵為什麽誰誰為什麽虎踞榜首,….. 文章的原生態原形畢露得妥妥的。

 

真的,沒有博文,還真不知道文章的這個嘴臉,用老南京話說叫“嚼白蛆”。

 

Ai 來了,全殲文章之勢,虎虎的。要煽情類的,還是邏輯推理型的,小鮮肉味道的,還是鞠萍姐姐味道的,任挑,比真的還真。

 

真的,有種新文化的快感撲麵而來:去吧,酸詞。去看,星鏈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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