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哪扯到哪

隨翻隨摘隨憶 能感受得到 , 那塊繞在南院上的雲,又來了,看著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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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詩意與詞境(2)

(2020-09-18 17:51:50) 下一個

想到詩意與詞境(2)

蘇軾的詞,東坡肉味。往台盤上端,粗了,青花菜圍著,蠔油澆,白潤潤的盤子襯著,端上有點檔次的派對,還是心沒底。

這也是其好處。架子端到覺不出,不僅和文人騷客為伍,筷子夾得住,刀叉切得爽。

往正經裏說,蘇軾仍在詩意的罩子下麵。其時詞尚叫“詩餘”“長短句”。譬如一到中秋不誦就沒得吟的他那首“明日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開頭,詩嘛!接著,“不知天上宮闕 今夕是何年”,句子不齊整而已,還是詩筆,海底湖天的境,馬斯克想去的遠;連帶出”我欲乘風歸去 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的境,和“嬲廣廈千萬間安得天下寒士盡開顏”是組詩。

“轉朱閣 低綺戶,照無眠”,進了詞。一轉身“不應有恨 何事長向別時圓”,半隻腳跨出,“人有悲歡離合 月有陰晴圓缺”,出了詞,又回到詩。滑到底。

這是穿著詞外套的詩。

他的其他詞,不少也這樣。

那首“大江東去”,就“小喬初嫁了”,是詞。

“莫聽穿林打葉聲”那首,“誰怕”“歸去”是詞。

“小軒窗,正梳妝”是詞;“不思量,自難忘”“塵滿麵,鬢如霜”,至多是半詞半詩。

“老夫聊發少年狂”,和 “仰天大笑出門去”,前呼後應。詩得一塌糊塗。

應當說,北宋,曉得光用詩說心思,許多旮旯不至。詞的長短不同,不定夠得到。可用慣的熟,實在方便。往往詞當詩寫,雖在趙家夜,念著“秦樓月”。

細究其頭尾,見識到的不僅詩詞演變,還會看到些許諸如為什麽外人到了日本,日本快快變;到了中國,討論二半年,還是“走特色”得磨唧之類的絮絮。

不知道古詩遜位,律絕上崗的緣由。挺鬱悶。平仄對仗,當個技巧甩甩,怎麽就成了智力,審美測驗的衡量?還領軍文壇那麽久!

“紅豆生南國”,意思多好。接著“此物最相思”說呀。斷了。

“低頭思故鄉”的意境為何不拉長鏡頭?

剛開頭,就想著如何收尾。

八句,四句要對仗。抒情,嗨不起來!

中國,宏論從來少。語錄貫千古。說個理,萬把字,就長得嚇人了。董仲舒,王安石,王陽明,挺能寫的,可也不能第一章套著第一節,再分幾小點地說成專著。自以為,律絕有責任。

詞有長調,四闕而已。哪夠呢?吳文英撒開來寫,來個七八闕,多好!

長短句,自由不少,小情小調有如夢令,搗練子,比五絕七絕說得到位,入絲入扣。可也太短了。欲言又止,玩一回兩回,0k。老玩,怎麽讓人拿當回事?

李清照的惜別,離別,離愁所及的細與深;柳永的“梅蘭芳貴妃醉酒”的後世前生的纏綿,將詞的園林造就。李清照訂出園規:以詩文寫詞,不宜。

精準和細致,常常是長進確鑿可信的標識。詞與詩的分門口別戶,使情抒感由,不但多了條道,而且是能走向“庭院深深深幾許”外,再深幾許的道。

詞,攫取“應是綠肥紅瘦”的小感覺外,不大張望引伸;“才下眉頭又上心頭”正是要捕捉的全部;“一種相思,兩處閑愁”不是觀點,是感覺末梢掃過的痕痕道道。

至此,最懂什麽是文學的文學,生成。

沒有亞裏士多德的邏輯整理,沒有悲劇喜劇的自覺分類,更沒有觀看歌劇,議論美醜的露天劇場。中國文學人艱辛的遊離“思無邪”的評判套路,走出詩言誌,找到了文學所在。

雖然不厚實。

詞,一如詩,筆記,很私,更私。沒有出版發表點擊率下,中國的文學的這個炫酷的優點,提早後現代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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