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了那麽多的回複,皺起眉來應
《左傳》半部《史記》,告訴怎麽寫;《世說新語》告訴怎麽說;魯迅,告訴中國人中國是個啥;張愛玲使知怎麽在中國活成自己。
都說,你的周遭就是你的命運。讀張愛玲,乃至胡蘭成,愈益覺得,知道他們的周遭,不過卷進了“運”; 知道多了,鮮見不暈;而當看的,是他們的命,即文章。
網上碰到張愛玲,是她的不長的說身邊發生的隨記樣的文章。好看。找著看,至於《傾城之戀》《金鎖記》(看了多少,沒印象。)沒打開《半生緣》,讀完《秧歌》《赤地之戀》。就將讀後傳給友人。由是,才知道了她是李鴻章的脈,還有個胡蘭成,死在美國。
注意點說她的。稍久,滿耳八卦,要使忘其所以,陷在因為。於是轉過身來,盯著她的筆下。
之前,讀過幾乎所有的魯迅。那是個讀哪篇都覺得值的文筆,和知道點他所以寫而生點男人氣,想點家門檻之外的事不覺得太裝的經曆。而這次轉身,卻覺得要看的都看過,沒看過的也不想看了。她筆下筆外的,就那麽回事地擱在一旮旯。
盯盯地記得,也可以算作識得,張愛玲持雙語,而且好像分不清其母語為何。因為這,她在中國,活出了中國“人”,而不是她之外盡數的“中國”人。
閱讀的感受裏,連讀《赤地之戀》《秧歌》,都會像讀《小裁縫》《小賴子》《童年》。
後來,在讀《追憶似水年華》,那裏麵竟全然見不到星點豪宅華院外的動蕩,就會想起張愛玲寫防空洞裏避轟炸裏所見。
漢文章,不之漢祚,何以漢語?!漢人,不言社稷,說什麽?!從來。有想說得離遠點的,像魏晉的清流和曆朝退休的官員,啥也不會幹之下做的筆記。但也說說就進憂退憂了,要不“開心就好”的野鶴閑雲了。
張愛玲有咱是女人,隻關心咱女人的事兒的天賦。就覺得。她寫的女人,走到紐倫堡,凡尓賽宮廣場,近來的常走的本市街頭,不大會有太大的回頭率。
而這些,倒是自己僅見的。
可女人話,聽不懂得,太多。心眼兒裏盛的,一個老婆就讓自己至今如臨深淵。這張愛玲,豈止一壑深淵?!
還尖。小針小砭的,戳得擰得生生疹。
這樣的女人,離遠點看看就是。
也正是這些,組成一個常見的格局之外有自己格局的女人,雖然不大,也不是自己喜歡的那類。
二
中國話和中國菜說到吃到初一,怕是終於是個“中國”人的命,沒得改了。
而且無論在哪兒。
在歐美,見識到根本分不清來自哪裏的人類,雖則許多一眼分明的不同。就覺得挺吃虧的。活來活去,就是個“地方上的”。
泛開來,上下瞭,左右瞥,全在“關”內,出了嘉裕關也沒用。
三
所以,就記得了張愛玲。
所以,羨慕周邊的香蕉人。
所以,不大緊密的,才不管字寫得好壞,文章寫得咋樣。
都地球村,星鏈寰宇了,盯著一地的這那,虧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