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來了一家三口，是父母和兒子。奇怪的是，兒子渾身上下包得嚴嚴實實，隻露出眼睛。父親說：兒子現年16歲，自兩歲起就得了皮膚病，一直治不好。渾身騷癢，痛苦難當，現在發展到整晚睡不著覺。父母著急，為緩解兒子的痛苦，每天晚上幫兒子撓癢：媽媽撓上半夜，爸爸撓下半夜。長年累月，兒子痛苦，父母也難熬。再這樣下去，父親說他的老命也會丟掉了。兒子現在已經上高中了，可是一年也隻能去學校一個月。一來是臉上都是白斑，羞於見人；二是渾身搔癢，坐不長久。
父親又接著說：他們家住舊金山，已經遍訪了灣區的名醫，包括斯坦福兒童醫院的皮膚病專家，都無效果。有一陣聽說洛杉磯有名醫，他甚至組團，集合了一批有類似病診的患者，每個周末租了大巴南下看病。
我隻見過網上有團購，不知道看病也有團購。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孩子打開麵罩，隻見他臉上東一塊、西一塊，布滿白斑。大概是有些自卑，孩子的眼睛不敢與我們對視，看著地上。
父親說：“他身上基本上也是這樣。”
神醫檢查後，道：“其實這個皮膚病好治，但麻煩的是，你兒子這十幾年來吃了無數的中藥和西藥，對肝髒損害太大。要治病，先要治肝。”
兒子媽媽將信將疑，道：“我們是朋友介紹，慕名而來。說實在的，我們已看過無數的名醫，都沒有效果。我怎麽知道你就有辦法？能不能顯出些短期見效的手段，給我們增加一點信心？”
神醫道：“這個很容易，我把孩子的一些經絡打開，今晚就會有效果。隻是會很嚇人，怕嚇著你們，半夜三更給我打電話，擾我清夢。”
媽媽說：“經曆了這麽長時間的風風雨雨，我們的神經經過考驗，很堅強，什麽事都見怪不怪。順便問一句，會有什麽症狀？”
神醫說：“本來，你兒子生皮膚病，是他的身體排毒功能不好，他又吃了十幾年的藥，身上更攢了一大堆毒。今天我打開經絡後，會起明顯的作用，他的毒會排出體外一些。具體講，他會七竅流膿，渾身發汗。那時他需泡在熱水澡盆裏，將毒隨時洗掉。你們不要緊張，更不要大驚小怪，都是正常現象。”
父母喏喏而去
半夜裏，電話還是響了。是白天那個皮膚病孩子的媽媽打來的，口氣焦急，說要跟神醫通話。我叫醒神醫，遞上電話。隻見神醫聽了一會兒，說：“你自稱神經堅強，我也事先打了預防針，告訴你會出現這些症狀。可是你看你，還是沉不住氣。沒事的，好了，我掛了。”
神醫回房，我也迷迷糊糊，沒有完全清醒，就沒有多問，接著睡覺去了。
第2天大早，這一家三口又趕來了。我問孩子媽媽昨晚是怎麽回事。媽媽說：“昨晚太嚇人了。兒子躺在澡盆裏，一會說耳朵發熱，一會說鼻子發熱，一會又說肚臍發熱，那團熱氣全身到處跑。哪發熱，哪裏就開始流出來髒物。最後澡盆裏白花花的，漂了厚厚一層，都說不清是什麽東西。”
她又對神醫說：“拜托，我們相信你的能力。趕緊把昨天打開的經絡關掉吧。我們願意按步就班，慢慢來。”
從此，小孩堅持來看病。從舊金山到我家有一個小時路程，遇上堵車就要兩個小時，很不方便。為避開堵車，他們總是約最早時間。即使如此，他們來時，我多數已經上班去了。
轉眼六個月過去。一天早上我剛出門，正碰上父親帶著兒子來複診。這次兒子沒有遮蓋臉，皮膚完全變了樣。脫胎換骨般，粉嫩粉嫩的，像嬰兒的皮膚。眼神也充滿自信。爸爸說：兒子基本上好了，今天隻是來作最後一次檢查。又說太謝謝神醫了，不但治好了兒子的病，父母也解脫了。
後來我問神醫，為什麽舊金山有這麽多皮膚病人？神醫說：舊金山霧氣大，濕氣重，人身產生的廢氣難於排出體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