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地緣政治競爭是世界兩大經濟體之間的較量(下圖 Global Times/ E-IR)。它是國際政治中的決定性問題,威權和民主兩個截然不同的政治製度相互對抗,並幾乎在世界的每個地區發生。大多數美國分析人士認為,兩國間的這場競爭在可預見的未來一段時期內都將非常激烈。盡管中國崛起的步伐已經放緩,但華盛頓的觀點認為,中國大陸在經濟實力上至少接近與美國平起平坐,如果不是已經與美國平起平坐的話。前總統拜登在2021年就職典禮後不久曾打趣道:“如果我們不行動起來,[中國人]就會吃掉我們的午餐”。同年,現擔任川普2.0政府國防部政策副部長的埃爾布裏奇·科爾比也警告說,“中國的經濟規模幾乎與美國一樣大,甚至可能比美國更大。”
然而,認為中國大陸經濟實力即將與美國持平的觀點是錯誤的,雖然中國政府的統計數據顯示如此。如果我們正確衡量兩國的經濟實力,美國仍然擁有對中國大陸的壓倒性長期優勢。美國的國內生產總值(GDP)接近中國大陸的兩倍。美國企業和盟友的企業主導著全球貿易,擁有或控製著中國的大部分產出,尤其是在先進技術領域。因此,美國對北京擁有巨大的影響力。有了這種影響力,華盛頓可以與其盟友一起切斷與中國大陸範圍廣泛的經濟聯係 - 或曰快速脫鉤。這種經濟脫鉤極有可能摧毀中國經濟,同時僅對美國和盟友造成小得多的短期損害。
理解這一事實具有重大的戰略意義。通常那些支持與中國大陸保持經濟聯係的分析人士強調,脫鉤將對美國造成大規模、長期的經濟破壞。顯然他們錯了。但這並不意味著美國及其盟友需要現在就與中國大陸脫鉤。和平時期的脫鉤將使華盛頓失去阻止北京侵略的最有力工具之一 - 這可能會促使中國猛烈抨擊,引發原本可以避免的衝突。而且,與中國大陸經濟脫鉤可能無法達到目的:要想讓經濟斷供對北京造成不成比例的傷害,美國的盟友必須參與其中;但如果華盛頓試圖在和平時期推進斷供,盟友可能會猶豫不決,甚至選擇置身事外。美國決策者必須了解美國在與中國競爭中的真實地位 - 並在危機時保持其影響力,而不是削弱其擁有的最佳武器之一。這是布魯克斯(達特茅斯學院政府學教授)和瓦格爾(美國財政部政策分析師)在題為《The Real China Trump card》一文中給川普2.0政府對建議。兩人的文章刊登在2月20日一期的《外交雜誌》上。以下為文章主要內容,文中表達的完全是原作者的觀點。
言過其實的經濟超級大國
無可否認,中國大陸過去的幾十年中的經濟發展令人印象深刻。毫無疑問,現在北京擁有世界第二大的經濟,且比以前更具創新性。其實中國大陸並不如其表麵上那樣強大,部分原因就是北京直接操縱包括GDP在內的關鍵經濟指標。根據官方統計數據,中國大陸的2024年國內生產總值接近20萬億美元,或者占美國GDP的三分之二。但是如果我們仔細觀察經濟運轉的真實指標,會發現中國大陸的實際經濟規模要比官方公布的小得多。例如,夜間衛星對中國大陸的燈光圖像觀察發現,大陸城鄉地區的燈光亮度要遠低於北京官方統計數據給出的經濟規模下應有的亮度。事實上,這些最嚴格的研究的匯總表明,北京的GDP現在被誇大了三分之一,這意味著中國大陸的GDP隻有美國的一半左右(下圖 Linkedin/reddit)。相比之下,蘇聯在1975年達到了美國GDP的57%的峰值。
中國國內外的專家早就明白,大陸的官方GDP統計數據是不可信的。2013年至2023年擔任政府總理的李克強在2007年表示,他不相信中國的“人為”GDP數據,而僅用這些數據作“參考”。榮鼎集團的中國專家賴特(Logan Wright)和羅森(Daniel Rosen)對此甚至更加直言不諱。“在這一領域近二十年的專業經驗中,” 他們在2019年寫道,“我們從未見過一位私下聲稱真正相信GDP數據的中國官員。”
中國GDP的大部分通貨膨脹是由其發展模式的獨特性造成的。北京特別地依賴於大量投資來推動增長。經濟學家佩蒂斯(Michael Pettis)表示,在過去的30年裏,此類投資平均占中國GDP的40%以上。但這些支出中的大部分並沒有生產性效果。例如,中國現在的住房空置率是世界上最高的,為20%。中國很大一部分基礎設施項目的建設成本將超過其帶來的經濟回報。例如,據《華爾街日報》記者斯佩格勒(Brian Spegele)的報道,北京30萬英裏的高鐵網絡(一個可繞地球一圈的數字)已經產生了超過1萬億美元的債務,其中許多線路幾乎沒有使用過。然而,這些不良投資繼續支撐著中國的國內生產總值。相比之下,在發達經濟體,如果一項投資無法償還,它經常被注銷為收入減少,從而降低了GDP。
即使北京的GDP估計是可靠的,它們也會誇大中國的經濟實力。許多分析師對中國製造業的巨大經濟產出印象深刻。但進一步分析就會發現,其中大部分產出要麽簡單,要麽就不在中國控製之下。生產是比以前更加複雜,更加全球化,特別是在半導體和噴氣式飛機等複雜行業。但這些都受全球生產鏈頂端的大型跨國公司控製,這些跨國公司在全球經濟中擁有巨大的影響力。它們絕大多數位於美國及其盟國,而不是中國(下圖 Instagram/RANKINGROYALS/X)。通過觀察2022年《福布斯》2000強(全球最大的2000家公司)產生的利潤,可以說明這一事實。利潤是衡量經濟實力的首選指標,如果一個行業的公司商品產生利潤,該公司的利潤意味著競爭對手進入市場的障礙,及其可能利潤的削減。因此,它們最能捕捉到世界經濟的瓶頸。美國公司創造了全球利潤的38%,而美國盟國的公司創造了35%。包括香港公司在內的中國公司隻創造了16%的利潤。
仔細看看《福布斯》2000年的27個行業,美國對中國大陸的領先優勢就更加明顯了。大陸在其中三個行業處於領先地位。與此同時,美國在其中20個方麵領先,幾乎總是以兩位數領先。在美國不是領導者的七個行業中,有三個行業是美國的盟友。美國及其盟友和合作夥伴共同構成了五個行業利潤份額排名前五的國家:航空航天和國防、藥品和生物技術、媒體、半導體和公用事業。美國在航空航天和國防、製藥和生物技術以及半導體等高科技領域的優勢尤為明顯,美國公司在這些領域創造了55%的利潤,美國盟友的公司創造了29%的利潤。相比之下,中國大陸高科技公司僅占全球利潤的6%,略高於韓國的份額。大陸企業的利潤絕大多數集中在缺乏地緣政治意義的國內重點行業,特別是銀行業、建築業和保險業。
當然,美國公司和盟國的公司確實在中國大陸生產許多產品。但對於北京來說,這正是問題所在:中國的大部分先進製造業都是由外國公司創建和設計的,包括蘋果,博世,鬆下,三星和大眾。當這些公司不在中國建立自己的工廠時,他們通常雇用其他外國公司,如台灣的富士康,代表他們這樣做。無論誰擁有中國大陸的先進製造業,大陸的產出通常都嚴重依賴美國及其盟友的技術,專業知識和零部件。
要了解這種依賴性的實際情況,請考慮iPhone 14的生產情況,目前已有全麵的製造數據。 iPhone在中國組裝的,因此在官方統計中,它被視為大陸出口產品,因此每年給美國的貿易逆差增加數十億美元(2018年估計為100億美元)。但將iPhone視為中國大陸出口是沒有意義的,因為大陸公司在其生產中所占比例相對較小。該款手機是在加利福尼亞設計的。它由一家台灣公司在大陸的工廠組裝。中國公司僅貢獻其零部件價值的4%。排在中國之前的是韓國(25%)、日本(11%)和台灣(7%)。排名第一的是美國,占iPhone零部件價值的32%。
從經濟福利的角度來看,中國大陸的生產是由外國公司擁有還是控製並不重要。隻要它發生在中國,它就有助於大陸經濟的增長和公民的福祉。但從地緣政治的角度來看,這種區別至關重要。如果不再符合外國公司的利益,或者如果他們本國政府強迫或激勵他們離開,外國公司沒有義務在大陸經營。外國零部件供應商也是如此。如果他們認為在中國大陸銷售商品無利可圖,或者如果他們的政府阻止他們在華經營,即使有壓力這些外商也會終止在華的運營。
生產資料
迄今為止,華盛頓都主要通過對華技術限製來切斷或降低與中國大陸的聯係。但為了確定如果美國及其盟國實行廣泛的對華經濟封鎖會發生什麽,我們仔細地模擬了脫鉤的成本,通過改變三個參數設計了12種假設場景:在中國大陸的征服,封鎖或轟炸行動後,台灣能否繼續成為全球經濟的一部分,還是一切由北京說了算;中國與美國及其盟友的貿易受影響的程度;中外貿易中斷對全球供應鏈造成的損害程度。我們測試了這些場景,以估計短期內貿易中斷的損害 - 即貿易中斷發生後的幾周和幾個月。在這12個假設場景中,我們發現中國將遭受與美國不成比例的經濟痛苦(下圖 shortpedia VOICES)。對中國的近期經濟造成的混亂最低是美國的破五倍左右。如果往高處算的話,大陸的經濟受到的負麵影響會是美國的大約11倍。
這種混亂意味著令人反胃的大蕭條般的前期成本,因為大陸的短期經濟混亂影響到其15%至51%的GDP。例如,在我們的基線模型中,中國所有的海上貿易都受到遠程海上封鎖的限製,這將影響到大陸39.9%的GDP,但遠程海上封鎖隻會影響到3.6%的美國GDP。換句話說,北京可以對美國的所有產業和個人實施製裁,其製裁對美國經濟的損害最多是華盛頓及其盟友對中國造成的傷害的一小部分。為了確定減少經濟互換的長期後果,我們還模擬了全球貿易在脫鉤的最初衝擊後最終將如何解決,以及這種新的均衡將如何塑造每個國家的增長軌跡。在此過程中,我們發現華盛頓的位置相對中國大陸來說會更加有利。美國及其幾乎所有盟友都將恢複到其基線增長水平。而中國大陸的經濟軌跡將從此一路下行,基本沒有反轉的希望。
這種持續失衡的關鍵原因很簡單。中國大陸的經濟在很大程度上一直依賴外國公司在其境內生產商品或由中國公司分包生產。切斷其間的關係將導致供應鏈斷裂。與此同時,美國公司和美國盟友的公司並非完全離不開大陸廠家。脫鉤後,美國及盟友的貿易和生產將麵臨短期物流問題,但隨著企業尋找替代工廠來生產產品並尋找其他基本零件來源,美國公司和美國盟友的公司可能將一勞永逸地離開中國大陸,從新創建的供應鏈生產采購原來在中國大陸生產的產品。
事實上,在中國大陸經營的美國公司和美國盟友的公司已經在追求多元化。如果對大陸實施廣泛的戰時經濟封鎖,許多公司隻會加快這一過程。而且,由於所有西方公司都將同時麵臨來自中國的多種壓力,他們擔憂在競爭對手離開中國前轉移生產會使自己處於不利地位。即便如此,美國公司和在中國經營的美國盟友公司已經在追求多元化。如果對中國實施廣泛的戰時經濟封鎖,許多公司隻會加快這一進程。而且,由於所有西方公司都將同時麵臨來自中國的多元化壓力,這些西方公司減輕了在競爭對手之前轉移生產會讓自己處於不利地位的憂慮。
脫鉤斷鏈的時間,地點和態度
前總統拜登政府試圖對其與中國大陸的經濟關係采取一種“小院,高牆”的方法:僅在半導體等對國家安全最關鍵的領域大幅限製交流(下圖 X/TRENDFORCE)。用拜登國安顧問沙利文的話來說,這一策略的動機是希望在最關鍵的高科技領域“保持盡可能大的領先”,同時從與大陸的貿易關係中受益。然而,對於許多對華鷹派來說,這種方法還不夠激進。對他們來說,使用手術刀“降低”供應鏈風險並不會能充分保護美國人免受中國大陸帶來的危險;他們認為,美國和中國大陸的經濟應徹底脫鉤。他們聲稱,與中國大陸的重大經濟交流存在著無法忍受的風險 - 加強北京的經濟,損害美國國內的工業界,引發美國自由市場體係和中國國家控製體係之間的普遍緊張。現在這些倡導美中應徹底脫鉤的人在白宮有了樂於傾聽的人 - 總統唐納德·川普。在競選活動中,川普就已提議對中國進口商品征收60%的關稅。他建議如果北京攻擊台灣,就要設置更嚴厲的壁壘,乃至完全關閉自中國大陸的進口。
對中國領土修正主義采取廣泛的經濟封鎖是明智的。但在和平時期中使用這種方法是完全不同的,且在戰略上並不明智。中國隻能被切斷一次,在沒有衝突的情況下這樣做將浪費美國限製北京軍事侵略的重要杠杆。與俄羅斯不同,中國已深度融入全球市場。它從全球化中獲得了巨大的經濟利益,放棄這些利益將會代價昂貴。在保持兩國實質性經濟關係不變的情況下,華盛頓可向北京發出信號,如果它不挑戰現狀,中國大陸經濟將受益於與美國的貿易關係,但如果北京走上侵略之路,它將招致大規模的經濟報複。因此,美國應該保持其經濟火力,留待真正的危機時刻發射。
先發製人的脫鉤也可能引發美中決策製定者想要避免的衝突。如果美國在和平時期發起大規模的經濟斷鏈,而中國大陸認為它再也無法有效地複製它將失去的許多商品和技術,它可能會覺得其攻擊台灣的機會之窗正在關閉。這可能會促使它決定快速使用武力(下圖 FOREIGN ANALYSIS),因為這時北京的全球經濟準入已被限製,它的攻擊台灣麵臨的風險更小 -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最後,廣泛的和平時期的脫鉤可能會失敗。為了對中國造成巨大的,不成比例的傷害,華盛頓就需要盟友參與切斷與北京的經濟聯係;如果美國單獨與中國大陸脫鉤,其對北京GDP的短期幹擾僅為5%至7%之間,略高於美中脫鉤對美國GDP的4%至5%的影響。在沒有爆發危機的情況下,華盛頓的合作夥伴不大可能加入其中。因為美國可能不會由於與中國脫鉤斷鏈而遭受多大損失,但許多合作夥伴將為切斷與中國大陸的經濟聯係而付出沉重代價。例如,德國遭受的經濟破壞程度將是美國的兩倍左右,日本經濟的損失則約為美國的三倍,澳大利亞大約五倍,韓國約為七倍。
當然,美國可以通過部署二級製裁或利用其海軍資產來限製中國大陸的貿易來迫使其盟友合作。但這可能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會導致美國盟友長期遠離華盛頓。而美國的聯盟是一種極其重要的力量資源,美國的言行應該維護而非破壞這一聯盟。因此,華盛頓應堅持一種去風險的方法,隻有當北京對現狀做出嚴重的、經濟代價高昂的破壞時,才對中國大陸實施廣泛的經濟封鎖。如果北京封鎖或入侵台灣,對美國及其盟友的短期經濟破壞將足以抵消廣泛脫鉤造成的損失。這時切斷與中國的聯係帶來的額外痛苦對美國盟友來說可能微不足道,在戰略上是值得的,尤其是如果華盛頓在推動與北京的脫鉤斷鏈的話。
建立抗中聯盟
為這一時刻的到來做好準備,美國及其盟友需要一個共同的經濟戰略。目前,他們在經濟治國方略上的協調基本上是臨時性的。華盛頓及其盟國政府在2021年10月得知俄羅斯侵烏意圖後,開始廣泛規劃如何製裁俄羅斯。但對於中國,他們就可能沒有給予過多的關注了。正如北約的戰備需要時間按部就班地進行 - 培訓、規劃、分配資源等 - 以確保有效的軍事合作一樣,華盛頓及其盟友現在也應就如何發動經濟戰爭進行協調(下圖 U.S Embassy in Chile)。
有很多方法可以促進這種合作。最佳方法是通過一新政府間組織建立一個正式的經濟聯盟。該聯盟的一個重要功能是減少其成員國是否會針對北京領土修正主義進行聯合脫鉤的不確定性。鑒於各國廣泛削減的成本差異很大,有理由懷疑一些國家不會參與。聯盟內部因地製宜的規劃將減少這種不確定性,包括為可能因與北京脫鉤而遭受最大損失的國家找到解決方案。例如,該聯盟可以製定一項計劃,將擁有豐富關鍵資源庫存國家的部分資源,分配給那些關鍵資源庫存貧乏且易遭受與北京脫鉤傷害的成員國。為此,華盛頓及其盟友應該努力弄清他們中誰最能分享富餘庫存或那個/些成員國可增加目前由中國大陸供應的商品的產量,以及聯盟應該如何安排讓生產大幅增加,以及如何分配增產的商品。
當然,聯盟還可考慮更廣泛的合作形式 - 如何在危機期間協調財政和貨幣政策,如何扣押和分配違反領土現狀的國家(包括中國)的資產。聯盟可以建立一個集體金融儲備基金,成員國將利用該基金來減輕停產造成的最嚴重損害。儲備基金甚至可以幫助解決諸如華盛頓盟友的國防資金短缺一類難題。例如,美國官員可以提出將此類對儲備基金的繳款視為增加的國防開支款項。
然而,華盛頓對新經濟聯盟的投資不能以犧牲其現有的安全聯盟為代價,尤其是與歐洲的安全聯盟。越來越多的政客似乎認為,保護亞洲免受中國的侵害與保護歐洲免受俄羅斯的侵害是相互排斥的。例如,副總統萬斯批評了美國在非洲大陸的軍事存在,認為在那裏投入的資源本可更好地用於限製中國大陸的軍事侵略能力。但這種推理錯誤地認為,約束中國隻能通過軍事手段來實現。塑造中國的安全行為和能力也需要經濟工具,這意味著美國需要歐洲。歐洲大陸有著大部分世界領先企業,除非歐洲國家參與,否則對中國的任何經濟封鎖都是無效的。
拜登政府限製中國先進半導體的努力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為了使這項限製性政策有效,華盛頓必須獲得荷蘭公司ASML的合作,ASML是唯一一家生產製造先進半導體芯片所必需的極紫外光刻機的公司。ASML最終同意了美國的要求,停止向北京出口這些機器。但如果美國不在歐洲發揮強有力的安全作用,華盛頓的激烈遊說活動是否會成功值得懷疑。因此,華盛頓明智的做法是維持對北約的投資。它甚至可以將這一承諾視為對跨大西洋協議的新理解的基礎。在該協議中,歐洲將繼續從美國獲得防禦俄羅斯的必要軍事援助,特別是在核威懾和網絡武器等因發展成本過高或政治因素歐洲大陸自身難以發展的領域。作為交換,華盛頓將在限製北京修正主義的經濟政策方麵得到歐洲的幫助。
為脫鉤斷鏈做準備
盡管華盛頓的盟友在中國經濟被切斷的情況下會麵臨更大的風險,但美國也並非沒有弱點。美國的某些行業,尤其是向中國出口大量商品的農業部門,將因廣泛的經濟脫鉤而受到極大損害。如果華盛頓對此清醒明智的話,它就不僅要計劃如何保護其合作夥伴的經濟,還要計劃如何保護自己的經濟。這一規劃對於在中西方經濟斷裂的情況下順利向弱勢行業提供政府援助至關重要,它將讓這些行業的領導者放心,保證他們可以在脫鉤中幸存下來。
保護美國工業的一個重要方法是儲存更多的自然資源。中國大陸正是在這些關鍵領域對美國具有重大經濟影響力(下圖 WORLD ECONOMIC FORUM)。華盛頓選擇暴露自己的這一弱點,因為美國應該且可以糾正這個問題。國防部擁有用於國家緊急情況的關鍵資源儲備:國防儲備。但國防儲備隻是在供應中斷時提供給國防和重要民用部門的,而非滿足整體經濟的需求。鑒於美中競爭的大勢,美國需要將其自然資源儲備在現有基礎上增加十倍至冷戰水平。這一將帶來巨大的戰略利益的舉措,僅需要美國政府花費大約相當於新建一艘新航母的經費,會是一項非常劃算的投資。與此同時,華盛頓需要更好地激勵開發中國自然資源的替代品,如稀土金屬镓和鍺。在可能的情況下,美國應增加國內對關鍵自然資源的開采和加工。
華盛頓還應該確定美國易受北京切斷供應影響的其他行業,並推動采取適當的補救措施 - 就像它在新冠肺炎大流行期間資助建設美國的個人防護設備生產那樣。政府需要雇傭更多的官員來檢查動態變化的經濟脆弱性,建立一個新的體製結構,以促進在經濟安全問題上進行更長期的規劃和協調。例如,它可以在財政部、商務部和國家安全委員會內創建新的、專門的經濟安全小組,每個小組都由一名政治任命人員監督。這些經濟安全小組的官員和機構可能最終會認識到,中國大陸遠未達到與美國平起平坐的經濟實力,華盛頓依然擁有對北京的巨大經濟影響力。如果美國在和平時期動用這一影響力,可能會促使中國大陸冒進實施其對台灣的占領,同時分化華盛頓與一些重要盟友的友誼。但如果美國保持將這種影響力作為一種威懾,則不但有助於遏製北京的修正主義,還可以縮小北京和華盛頓之間災難性誤判的範圍。
* 本文作者之一布魯克斯(Tephen G. Brooks)現任達特茅斯學院政府學教授,並在瑞典斯德哥爾摩大學任客座教授。共同作者瓦格爾(Ben A. Vagel)現為美國財政部政策分析師。瓦格爾在文章裏表達的是他自己的觀點,與美國財政部無關。
參考資料
Brooks, S. G. & Vagel, B. A. (2025). The Real China Trump card. FOREIGN AFFAIRS. 鏈接 https://www.foreignaffairs.com/united-states/real-china-trump-card-brooks-vagle
1 自從中共國與世界開展貿易,就沒遵守過國際規則,想盡一切辦法占便宜,和西方人比中國人天生就不是守法的人,從小就沒受這方麵的教育
2 中共國主要是靠出口掙錢,所得的外幣進入國家賬上,真正靠勞動生產出口產品的工人根本得不到外幣,因此得不到真正得財富
3 中共得體製是權力決定人們的收入,一切政策都是領導決定,老百姓手裏的人民幣隨時都有貶值的可能
4 中共體製的腐敗導致這些外貿的硬通貨都通過各種花招進了權貴的腰包,老百姓成了為權貴打工的奴隸
5 中共在美上市的這些公司基本都有欺詐情況,做假賬,鑽審計法律漏洞,目的就是要在美國騙取投資人的外幣,這和中共國在國內股市割韭菜一個套路,背後的原因是中共根本就不想遵守國際規則
結論,凡是和中共國做生意的雙贏,基本都是中共國贏兩次。解決辦法就是要不中共下台,要不美國就斷絕和中共國的一切經濟往來,取消中共在美上市公司,切斷Swift和中資銀行的聯係,讓中共的經濟自己內循環。
中共的改革開放這麽多年,美國原本想說讓中共國體製改變的戰略徹底失敗,中共贏了美國,中共不僅大掙美國的錢,還當了向美國放債的債主,美國的生存到了關鍵時刻,該改變對中共戰略了。
特斯拉2014年在全球共出產了180萬輛車, 其中177萬輛是中國出產的。 如果說中國對美過 區區4千億的出口就能讓中國趴下, 那美國僅是這兩個公司就夠川總和一壺的了。 而且他們的背後還牽扯著美國股市。
如國中國的經濟那麽差, 美國打關稅戰就是對的, 把中國悶回去, 讓他無出頭之日。 而中國經濟不是那麽差,與中國脫鉤就不可能達到目的, 而且副作用也不會比打關稅戰小。
中國現在對美出口隻占其全部出口的11%, 而全部出口隻占其GDP的 19%。 而2006年這個比例高達 36%。 中國的經濟結構已經變了。 博主應該算算這個最基本的帳。
20%的11%,中國經濟有大致2%依賴對美出口。
美國市場對中國產品的依賴程度是67%,而美國經濟有60%是國內經濟,60%的67%是美國經濟對中國商品的依賴,接近40%。
那麽失去2%多,與失去小40%,誰難受?
這就是中美脫鉤後的影響。
還有一個角度,就是這個關稅戰在春季,是美國農民計劃一年耕種的季節。如今他們無法計劃,因為絕對負擔不起145%的對中國關稅。接近40%的對中國的依存度,就包括農業機械和化肥。
中國的製造業停止了訂單,但沒有農業那種季節問題,不確定性導致的損失沒有那麽大。
這就是中美關稅戰的算計。
如今全世界經濟在100萬億,中國占有18萬億,美國是26萬億(也有說27萬億的)。
中國經濟主要在實體經濟,美國經濟70%在服務業,屬於虛擬經濟。虛擬經濟是實體經濟的附庸,依賴實體經濟,其本身並不創造新價值。比如美國GDP的6%是律師費,中國這部分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按照去年澳大利亞最知名的反華智庫亞洲戰略政策研究所ASPI的報告,在世界上64個科技領域中,中國在59個領先,隻是在生物和芯片落後美國。
按照可比價格,中國經濟GDP-PPP在2014年超過美國,成為世界最大實體經濟。中國消費市場如果不按照可比價格,比美國小三萬億美元,但按照可比價格是世界第一大。
這些都是可以從IMF或者世界銀行數據中找到。
中國經濟增長去年是5%,這是官方的目標,IMF證明實現了。美國去年經濟增長計劃2.2%,實際上1.1%,IMF更有說法是負值。中美極端GDP的方式有不同,美國的一般會算高。
其實去中國看看就知道了,中國目前有7個人口超過一千萬的城市,有15個在五百萬到一千萬的城市,這22個城市每一個看上去都是超過紐約東京的感覺,這得益於中國的基建能力。
不是說城市規模超過,而是生活感覺上和外觀視覺上。
這個說法是去年底的數據。
根據美國知名軍事智庫昆西的2022年的昆西報告,集中了美國是個研究軍事的專業人員的結論,加上當年白宮國防報告,2022年被稱作中美軍事實力對調元年。
根據五角大樓去年底的國會作證,在太平洋地區,中國海軍實力是美國的五倍,空軍是12倍。
而中國不太可能在世界上其他地方介入戰爭。
中國人均目前是1.3萬億美元,農村有六億人口人均月收入隻有1千人民幣。但中國農村不存在住房和吃飯問題,這1千元純粹是零花錢。
而中國有五億人達到人均收入3萬美元,全部是在城市地區。這是歐盟和日本的平均收入,在中國基建遠比西方先進的情況下,這是為什麽外國顧客無法相信為什麽中國算是發展中國家,而不是歐洲那樣的發達國家?
而根據英國經濟學人幾年前的觀點,美元兌人民幣應該在1:4比較合適,而不是1:7,這是美國一直指控中國操縱匯率的原因,確實是在故意壓低人民幣,畢竟人民幣不具備貿易統治地位。
這個比例也說明了為什麽中國在實體經濟上早就超過美國。
全世界目前唯一擁有完整生產鏈的國家是中國,其他國家很難完全自己組織生產鏈。
美國對中國的優勢是在虛擬經濟,對中國貿易有巨大的順差,但從來不被美國各屆政府計入貿易範疇。
美國對中國的虛擬經濟貿易順差表現在金融和保險服務,高等教育,科技專利和軟件費,娛樂也好萊塢和音樂,等等。
美國沒有任何金融儲備,中國有3.2萬元美元的金融儲備。美國債務達到37萬億,是GDP的130%多,其中40%是外債(不能不還),中國外債隻有GDP的一位百分點。一般認為內債是客觀上可以不還的。
川普昨天突然中止了關稅戰,至少對中國以外國家,如今已經知道是因為中國拋掉了500億美債,導致美債崩盤,收益率達到4.5%,遠超1.5%的垃圾債券門檻。
美國負擔不起這種利息。美國政府平均每年收入接近5萬億美元,預算在6.7萬億,其中有1.3萬億用於償還利息。
今年很不同,因為早期的美債到期,美國政府今年需要大致不少於10.5萬億美元才能滿足償還債務和利息,和政府運轉不關門。
而美國政府對收入還是不到5萬億。
那麽這5.5萬億的赤字怎麽結局?
目前透露出的川普的這個關稅戰的所謂談判的條件,第一,美國不僅規定美國對你的關稅,也規定你對美國的關稅。
第二,不僅規定你對美國的關稅,也規定你與其他國家的關稅。我想這是為了圍堵中國。
第三,如果你對美國有貿易順差,必須100%用於購買美國的百年無息美債。
第四,你購買的美債不許專賣,必須自己擁有100年。專賣等於讓美國無法繼續發這種債。
看到這個條件,第一個感覺是什麽?
在我是想起一個曆史詞匯,不平等條約。
這是川普解決美債的方法,其實就是搶錢。
而中國已經透風會把剩下的7100億美債全部拋出。這會讓美元破產,當然,中國的損失也很大,3.2萬元美元的金融儲備不值錢。
這是所謂核選擇的概念,浪費3.2萬億,讓美元體係破產。
目前美國最知名的金融機構橋水基金認為美元會在三年左右破產,一錢不值。
美國實際上類似滿清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