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德堡變奏曲1052》

《歌德堡變奏曲1052》 

   ——《前赤壁賦》蘇軾著老成譯

 

壬戌之秋七月望

蘇子與客泛江舟

遊於鹹寧赤壁下

清風徐來波不興

舉酒屬客對明月

誦詩高歌窈窕章

 

少焉月出於東山

徘徊懸於鬥牛間

白露橫江水天接

一葦所如淩萬頃

 

浩如憑虛禦長風

茫然不知其所止

飄乎如遺獨立世

羽化登仙忽欲飛

於是飲酒至樂甚

酒酣扣舷而歌之

 

歌曰：

桂棹蘭槳泛夜江

掌擊空明泝流光

渺渺予懷憐造化

望美人兮天一方

 

客有善吹洞簫者

倚歌而和聲嗚嗚

如怨如慕如泣訴

餘音嫋嫋不絕縷

如舞幽壑潛龍蛟

似泣孤舟之嫠婦

 

蘇子愀然正襟坐

而問客曰何然哉？

月明星稀客對曰

烏鵲南飛古雅句

此非孟德之詩乎？

西望夏口東武昌

山川相繆鬱蒼蒼

此非孟德困周郎？

 

方其破荊下江陵

順流直下而東也

舳艫千裏旌蔽空

釃酒臨江橫槊賦

一世之雄今安在？

 

況吾漁樵江渚上

侶伴魚蝦友麋鹿

夜駕一葉之扁舟

擧托匏樽以相屬

聊寄蜉蝣於天地

渺如滄海之一粟

吾哀吾生之須臾

長羨長江之無窮

挾持飛仙以遨遊

抱映明月而長終

心知不可乎驟得

今託遺響於悲風

 

蘇子曰：

客亦知夫水月乎？

逝者如斯未往也

盈虛如彼莫消長

自其變者而觀之

天地不能以一瞬

自不變者而觀之

則物與我無盡也

是故而又何羨乎？

 

天地之間物各主

苟非吾有毫莫取

夫惟江上之清風

及與山間之明月

耳得之聞而為聲

目遇之見而成色

取之無禁用不竭

造物者之無盡藏

而吾與子共適賞

 

客喜而笑洗盞酌

肴核既盡盤狼藉

相與枕藉乎舟中

不知東方之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