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德堡變奏曲 1048》

《歌德堡變奏曲 1048》

    ——《益州夫子廟碑銘》王勃著老成譯

 

述夫帝車南天指

逝遁七曜於中階

華蓋龍圖於西臨

蘊藏五雲於太甲

雖復星辰蕩激越

三元之軌躅可尋

 

雷雨沸騰冰雪滯

六氣經綸有其序

撫究銅渾觀變化

萬象之動不足多

 

握照瑤鏡臨事業

萬機之湊不足大

故知神功有所服

龜龍不能謝鱗尊

器有所歸聖有用

江漢不能竊朝宗

 

朱陽登而九有照

紫泉清而萬物睹

粵若皇靈潤草昧

風驪神受河洛圖

帝象權輿駕人倫

雲載鳳錫乾坤瑞

 

高辛堯舜氏方沒

大夏殷周氏始作

成天下文達其變

定天下象極其數

 

衣冠度律裁器宇

供隨鼎器而重光

玉帛謳歌習韶音

祭返宗禋而大備

 

洎乎三川失防禦

九服蒙塵忘仁禮

俎豆喪而王澤竭

鍾鼓衰而頌聲寢

 

召陵高會起春秋

諸侯輕約漢水威

踐土同盟兵馬事

天子窘迫河陽召

 

三正萬微聖製度

乘夫戰道而橫流

千載英華芳塵淪

齊與王風而掃地

 

大業不可終逝喪

彝倫不可遂泯絕

由是山河聯吉兆

素王開示受命符

天地氤氳淳萬物

元聖舉推乘時策

 

複興九圍之廢典

提振六合之頹綱

有道存焉聖臨焉

仁禮斯文始備矣

 

夫子諱邱姓孔氏

魯國鄒人字仲尼

帝天乙之聖靈苗

宋微子啟之洪緒

 

禽翦夏商俘寶玉

白馬朝周載旌旗

五遷神器三雄圖

琮璜高堂列帝榮

鍾鼎冠戴承家禮

 

商邱誕睿屬防山

泗水載靈馳汶上

禮樂委輸儀來蘇

排解禍亂構乾元

理掃荒屯樹真宰

聖人古賢大業也

 

乃承百王之丕運

總立千聖之殊姿

人靈昭顯有作期

嶽瀆降立非常表

 

珠衡玉鬥繪闕圖

徵尋象緯寫天經

虎踞龍蹲鎮凡塵

集風吹雲立地紀

 

亦猶三階瞰明月

恒星識知太紫宮

八柱衝霄聖至象

群嶺分辨中黃宅

 

順時而動用晦明

聖哲常師混波流

太陽亭午收爝火

滄浪浮天控涓涔

 

捧袂仙公留紫氣

摳衣郯子敘青雲

接輿非聖詢狂歌

屈居炎涼於詭問

聖人降跡童何知？

 

參神揆情訓教言

錄道立宗和旄倪

若辱太白於中都

絆牽乘黃於下邑

眾務同並無為跡

群方取則不言化

 

雖復霓旌錦羽旆

齊人囂張夾穀威

八佾舞庭三雍宮

桓氏逼迫公宮製

歷階而進推義行

宣武備而斬徘優

肅整刑書誅正卯

用能使知四方罪

爭歸複耕舊好田

三家變色執臣禮

聖人之成實務也

 

乘機動用聘棲遑

神經幽顯大宇宙

四方推心暴亂朝

恭儉溫良授危亡

 

歸齊去魯歎衰周

厄宋圍陳悲下蔡

道之行廢終天運

聖人之命救時也

 

三千弟子攀睿化

七十門人奉洪規

筐篚六藝升高堂

笙簧五典傳內室

折旋洙泗之間地

探賾唐虞之際會

 

從周定禮現仁義

憲章始知損益源

反魯裁詩誌斯文

雅頌跡得弦歌旨

備物存道於南宮

下學上達於北洛

援神敘教降赤製

運鬥陳經動元符

聖人之職立教也

 

觀象設教法三百

八十四爻四十九

窮神知化萬千策

功成變化行鬼神

解觀陰陽倚天地

 

鼓動天下釋民疑

索求眾妙於重元

編纂群微於太素

聖人之贊尚易也

 

靈襟不測於封禺

睿視無涯於夢渚

石砮昭明集隼庭

土缶驗測賁羊井

稽山南望識皓骨

蠡澤東浮考丹萍

 

麟圖鑒遠起大業

金編題贈佐漢符

鳳德鉤深精預算

玉策卜筮亡秦兆

聖人之觀現化也

時義遠矣能事畢

然後拂衣至方外

脫屣人間遺聖教

奠楹興振夕夢災

負杖起行晨歌跡

 

苟撓虹梁於大廈

物莫能宗吾安仰

摧輔日觀於魯邱

明均兩曜合四時

不能遷移代謝期

不能除革盈虛數

 

適來夫子隨時也

適去夫子順世也

為而不有用九五

成而勿居撫雲霓

高視長驅潤春雨

聖人應化遺風也

 

四教遠而微言絕

十哲喪而大義乖

九師爭站大易門

五傳列陳春秋輻

六體分庭於楚晉

四始遣派於齊韓

 

淹中之妙鍵不追

稷下之高風代起

百家騰躍攀戶牖

萬匹驅馳仰陶鈞

絲簧金石懸闕堂

荊蒿不入昌平墓

 

導揚十聖光六虛

乘行素履保安貞

垂授黃裳獲元吉

貴而無位太極初

 

高而無名實無為

布政佑民皇王首

千秋朝綱不能易

百代基業不能移

萬乘資以計興衰

四海由其知輕重

 

雖復質文交輝映

瞻仰禴祀而長存

金玉薪火遞遷延

奉習琴書罔斷絕

 

《易》曰：

觀乎人文化天下

聖人設教萬物服

殊非古民聰睿智

神武仁愛不殺也

 

 

國襲宇宙之淳精

登據明靈之寶位

高祖黃旗問以罪

杖駕金策勞華夷

太宗朱翟承上天

肅穆玉衡正區宇

 

皇宣祖宗之累洽

奉領文武之重光

稽考曆數坐明堂

列陳禮容謁太廟

 

八神齊饗長祭祀

垂冕停旒太史宮

六辯同和尊幼序

駐蹕歡慶華胥野

文物隱地聲動天

樂繁九俗禮盛古

 

冠帶提攜混並所

閭閻鍾鼎兼匝鄉

書軌八紘煙四極

竭河追日越海山

誇父力盡於楹間

豎亥塗窮於廡下

 

薰腴廣被景貺周

乾象顯著常文清

坤靈滋潤眾寶用

雨露均華風雷順

溢塗金膏於紫洞

棲燃玉燭於元都

 

丹蓂翠菌藻繪庭

鳳彩龍姿揚池籞

不召自至殊徵蚃

無幽不洽茂祉昭

 

帝臣南麵降衢室

岱畎東臨澤下界

陟彼名山有為事

靈命大典不辭推

 

六戎宵警橫紫殿

五校晨驅蹴噴雲

月照星羅海濤運

峰嶽鎮川民風渟

 

登臨碧墠會神祗

禦設元壇禮天地

金箱玉冊益睿算

玳檢銀繩著靈機

 

功既成矣道既貞

先王舊國懷列聖

駕翔赤驥下雲亭

吟頌翠虯望鄒魯

 

泗濱休駕杳汾陽

尼岫凝鑾似峒典

乃下詔曰贈太師

鹽梅異代鼎生光

渡寄舟楫於同時

泉塗改照於來世

 

鹹亨元年又詔曰：

宣尼體膺上天哲

契合兩儀之簡易

敬為億載之師表

 

顧唯寢廟義欽崇

如聞諸州縣孔子

廟堂學館有破壞

抑或向來未造者

生徒無從肄業所

先師闕壇奠祭儀

久致飄零非敬本

宜令諸州官司令

速加營葺至一新

 

成都縣學廟堂者

大唐龍朔三年間

鄉人合力所建也

州分化鳥境蹲鴟

縈迂錦室於中區

承托銅梁於古地

 

玉輪斜界石鏡臨

上照乾維傍地絡

神龍蟠據沮澤雲

寶馬蹀躞禺山影

天帝玉皇會昌國

英靈俊傑秀出鄉

 

庠序由其糾合正

纓弁所以會同倫

文翁之景化不渝

智士之風猷自遠

雙川舊老攀帝獎

三蜀名儒想成均

 

探幽周規於舊宅

詢禮漢製於新都

開基業於四會躔

授規矩於三農隙

土階無級擊壤歡

茅茨不翦易層巢

 

莊壇文杏架椽欒

夾穀幽蘭疏戶牖

儀形莞爾聞沂歌

列侍訚如奉農山

緇帷曉辟橫紺帶

絳帳宵懸聚青衿

 

秋禮冬詩洽齊人

宣風觀俗歸上宰

銀青光祿大夫位

諱字崇義譙國公

大武皇帝之支孫

河間大王之長子

 

高秋九月寶千齡

國家靈命宗子城

振興玉贙於唐邱

躍飛璿蚪於太渚

東朝抗樹裘冕尊

南麵承襲軒裳重

 

析解元元之允緒

擁戴朱虛之祿位

崇拜玉節於秦京

耀輝金章於蜀郡

 

元機應物消怪災

丹筆申冤絕民訟

道在謙尊魏文侯

風行俗易董相國

 

司馬宇文公諱純

河南洛陽人氏也

皇根帝緒列五鼎

青瑣丹梯跨千尋

 

仲舉澄清之韁轡

士元卿相之材質

未極夷塗先上佐

冰壺精鑒霜鏡懸

遙清玉壘之郊野

下映金城之域城

 

縣令柳公諱字明

河東人也宇太易

梁嶽之英長河靈

浴沐雲漢之精粹

荷享天衢之元亨

旌旗赫奕於中古

 

珪組陸離於下葉

鳳岩抽律擢層秀

驪穴騰姿吐榮光

墨綬馳芬朱絲列

光膺令宰之耀榮

高踐郎官之左右

 

仙鳧旦舉影銅章

乳翟朝飛聲玉軫

臨邛客位高雅庭

彭澤賓門主壺觴

 

高襟曠懷足禦物

深慮長策足服人

重泉之惠訓大行

單父之謳謠遂遠

 

夏弦春誦俗化機

西序東膠政刑本

上祇朝憲下藩維

爰搜復廟載重櫩

 

三門四表煥惟新

上哲師宗肅如在

將使圓冠承方領

再行鄒魯之遺風

銳氣英聲變賨渝

侍郎幽思摛鳳藻

丞相高材排龍姿

遺榮處士開簾孝

頌德賢臣持節聽

以其為政可持久

以其為誌可遠大

 

方當變化至台極

儀刑萬宇教萬民

豈徒偃仰聽塵事

風教一同而已哉？

 

勃幼家學乏逸才

少有奇誌略能文

虛舟獨泛乘學海

直轡高驅踐詞場

遍觀質文否泰眾

深考聖賢去就多

 

嗟乎上自人倫始

未見有如夫子者

今古代絕江湖遠

恨不親拜承妙旨

 

攝齊於遊夏之間

躬奉德音永無忘

攘袂學堂天人際

撫記聲名而永悼

仰瞻棟宇而長懷

嗚呼哀哉為銘曰：

 

五帝既偃沒，

三王不複歸。

天地同震動，

陰陽錯亂飛。

 

山崩海嘯竭，

月缺星無圍。

禮樂失無主，

宗禋遂式微。

（其一）

 

大哉此神聖，

與時迂迴薄。

應運而化生，

繼天有為作。

 

龍躍海浩蕩，

鵬飛天寥廓。

奄有人世宗，

遂荒天鬼爵。

（其二）

 

尼山降神彩，

泗濱騰聖氣。

立誌匡六合，

傳神經萬類。

 

夾穀登中庸，

中都曆身試。

睿情貫通一，

元猷超絕四。

（其三）

 

棲遑聖教跡，

寂寞持河圖。

違齊複出宋，

曆楚終辭吳。

 

風衰世俗壞，

禮去朝綱蕪。

麟書已成卷，

鳳德終獨孤。

（其四）

 

杳杳聖靈命，

茫茫諸天秩。

吾道難盛行，

斯文易散失。

 

式宣六技藝，

裁成四經術。

虛往欲實歸，

外堂升內室。

（其五）

 

邈矣能施仁，

悠哉化君主。

義力製群辟，

權傾達終古。

 

陸離閃彩粲，

蟬聯係茅土。

涉海輕江河，

登山小齊魯。

（其六）

 

皇家載玉造，

神風四維極。

檢玉題貞祥，

繩金署懿德。

 

聿懷聖道跡，

同享天人則。

乃眷軒台庭，

爰升袞闕職。

（其七）

 

玉津係同派，

金堤出茂版。

智士尚高風，

文翁潤澤遠。

 

甿淳土壤沃，

聲和世俗願。

載啟仁禮祠，

遂光儒書苑。

（其八）

 

沈沈壺深奧，

肅肅扃異除。

靈儀若新在，

列配如當初。

 

槐新市隱密，

杏古壇解疏。

楹疑置儀奠，

壁似藏詩書。

（其九）

 

泛泛寰宇中，

悠悠九天下。

徇名則俗眾，

知音蓋珍寡。

 

碝石參瑤瓊，

迷風亂優雅。

仲尼今既沒，

夫聖何為者。

（其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