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成斷案

 

老成上一輩子的時候做到縣太爺，七品，照例是最小的，但在我們潘集那時候是有史以來最大的官，相當於現在的正處級。

那時候是唐朝，潘集照例是窮，自然是經過了寒窗苦讀，大約有三十年功夫，考上了舉子，其實還可以繼續深造，考個殿試進士啥的不成問題，但因為家裏窮，就不想苦讀了，準備做官。

唐朝那時候，不像現在幹什麽都能夠顯姓揚名，像這一世東潘集的潘聲玉，讀書不成，後來跑到省城，靠做豆腐起家，然後開出租車，再接著開修車行，最終成了富豪，比做官還光鮮。

唐朝那會兒，要想光宗耀祖，隻有讀書這一條路，其他的路沒有，所謂書中自有黃金屋、顏如玉雲雲。

老成中舉後，本來可以等到東南沿海等地的肥缺，但老成一心報效家鄉，願意到家鄉任職，唐朝那時候我們那裏也同樣叫河東縣，另外有一個河西縣，自然在河西。兩個縣都一樣地窮，本來我想去家鄉河東縣任職，但上麵考慮到避嫌，就被安排到河西縣任縣府太爺。

那時候民風淳樸，也沒有多少工商業，小農經濟為主，販夫走卒還不成規模，沒有多少經濟糾紛。所以老成空有一肚子學問，整天沒有多少事情，沒有疑難案件可斷。一般上午升堂落座，等一兩個鍾頭，沒有案情就退堂，留一大鼓放在大殿上，有糾紛有冤情的可以自己去擊打申報，衙門大開，自由出入，大殿上明鏡高懸。

每日最多有兩三個案子，大多是偷雞摸狗的小事情，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雙方莫不心服。

忽然有一陣子，風氣變了，可能是從國外來求學的人多了，人們的淫欲心大起，男女之間偷雞摸狗的事情多起來，老成的哲學繼承自老子，是不主張開放搞活的，自己人不出去，也不放外人進來。

但那時候我國是世界上最發達的，來求學的人多了去了，皇帝（大概是李世民，或者是李隆基）心善，就容許外國人進來學習訪問，可是外國人沒有廉恥禮儀，男女之間隨便得很，在街上摟摟抱抱是稀鬆平常之事，風氣慢慢就壞了。

這倒好，通奸強奸的事情多起來，所以縣衙也慢慢忙起來。但是國家立刻製定出嚴密細致的法律條文。像強奸未遂打二十大板，強奸熟女已遂打五十大板，強奸幼女痛打一百大板，嚴重者痛打至死等等，反正是一天到晚打板子。常常是我打著哈欠，聽完匯報，扔下令簽，也不說打多少，衙役按倒強奸犯就打起來，他們知道要打多少。

強奸的打一方，通奸的兩個都打，乏味的很，慢慢地就理解很多古人掛印而去的原因了。

一天又是一個強奸案，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強奸一熟女未遂，反被熟女揪到縣衙，一查案底，是個慣犯，好色之徒。老成厭煩至極，見那強奸犯磕頭求饒如搗蒜，歎息道，你色膽包天，現在怕打，當初幹什麽去了。但本太爺慈悲為懷，給你個機會。也是無聊至極，就對師爺如此這般這般地吩咐了一番。

師爺出去不一會兒，領進來一個很醜的煙花女子，老成對那強奸犯道，你一大把年紀，想搞是不，來，讓你搞，說著讓那妓女解衣，又命衙役把那犯人剝個精光，驚堂木一拍，搞！

那犯人哆嗦著，衙役把船槳一樣的大板在地上咚咚直戳，一齊大喊：搞！搞！你搞啊！搞啊！

隻見那囚犯麵色如土，匍匐到地上，顫抖如篩糠，倒是尿了一大灘。

老成虎目圓瞪，牙關緊要，驚堂木一拍：讓你搞，你不搞，不讓你搞，你偏亂搞，拉下去，痛打四十！如數抄點家產，雙倍償付今日嫖資，衙役們如狼似虎，吆喝一聲，放倒了一五一十行刑完畢。

那妓女得了雙倍錢財，又未勞動，隻是當了一把模特，自然歡歡喜喜而去。囚犯被趕出衙門，後老成派人私查，此人再無劣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