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和謝燁移居到新西蘭的一個叫激流島的小島後,買了一所房子一塊地,想過魯濱遜式的,接近自然的漂流生活。
房子很破,漏雨,沒電,雖然有塊地,但很小,又是坡地,是不可以按照新西蘭的傳統去放馬的,所以他們嚐試過各種各樣的謀生方式:
采擷業:他們摘山果,挖野菜,結果屢次中毒。
林業:砍樹燒柴,感覺很不好,因為死樹倒樹砍盡後,得砍活樹,像是謀殺。有一次顧城從山上跑下來,嚇了謝燁一跳,說山上的老樹精多極了。
農業:顧城用了十幾個星期壘出了梯田,但收獲太慢,且被山羊吃了不少。
狩獵業:他們偷偷打過鳥,給娃兒補養身體,但這是違反島上的綠法的。還吃過一次煮刺蝟,味道可怕。
所以他們想到了畜牧業:養雞。
這就是世人後來傳說很多的,所謂“世外桃源”式的“輕鬆”生活,看看他們是怎樣經營他們的養雞事業的:
一,建造雞舍,這是一項龐大而艱辛的工程,要在山坡上挖空地,鋪水泥,用一大堆材料,畫圖紙,最後蓋出二百多隻雞的安身之所。
二,勝利大逃亡,剛買回來的一籠雞,剛到家就跑了兩隻,為了捉回這兩隻逃犯,回來後發現其他雞全跑了,他們中了雞的調虎離山之計了,夫婦倆整整花了兩個月,才把所有雞捉拿歸案,其中的艱難曲折,可想而知,還算不錯呢,居然找回來了。
三,極為辛苦的管理,兩個夫婦管理散養山上的二百多隻雞,瑣碎浩繁是不言而喻的,即便最簡單而又興奮的工作,撿蛋,也要尋尋覓覓,耗時費力,腰酸背疼呢。
四,賣蛋,如何把勞動成果轉化為經濟效益呢?這是一項純粹的商業活動,與田園樂趣毫不沾邊,要開車,要講英語,還要陪笑臉,顧城曾經想要逃避的世俗的一切,又一項一項的回來了。
然而,這還都不是最糟糕的。
夫婦倆對辛苦養出來的雞是十分欣賞的,雞們不但是蛋的奉獻者,也是帥哥美女,各有各的性格,他們給雞起名字,研究他們的親屬關係,社會階層,以及江湖爭鬥,愛恨情仇,但他們可能忽略了,他們的鄰居們可不像夫婦倆這樣愛這些雞,因為雞們為小島貢獻了噪音、異味和糞肥,於是法律來了,他們隻能留下十二隻雞,其餘格殺勿論。
這無疑是晴天霹靂,這是他們的國計民生啊,隻要能保住這些雞,顧城寧願去坐牢,坐牢有吃有喝有地兒住,還不用起早貪黑,他打聽他的罪夠不夠坐牢,如不夠,他還可再孵一些小雞,可回答是不會坐牢,但會收回房子和地,要這樣,他們隻能帶著娃和雞去流浪了,他們別無選擇。
經過艱苦的“跳樓大甩賣”,六十八隻最漂亮的雞被挑走逃生去了,除了法律允許的十二隻,其餘一百多隻雞,必須向人類交出自己的生命。
慘烈的大屠殺進行了好幾天,雞毛滿天,血流成河,具體的過程,不說也罷。
顧城的田園夢,就這樣結束了,與此同時,他還做著一個一妻一妾的女兒國夢,結局怎樣,也許大家都知道了。
小木耳不太清楚,據說在新西蘭長大,學的工程專業。
新西蘭是有生活保障,可那個房子不是便宜嘛,需要裝修的。
如果原始生活好,人為何還追求現代化,田園詩的生活需要依托和底蘊,他們這樣一樣樣試自己首先就會疲乏的,但新西蘭應有基本的生活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