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一個殺妻自縊的天才詩人,他的悲慘故事,是文學界永遠的黑暗,也是一個沉入曆史的不解之謎,那些至純至美的“童話”詩,和帶血的斧頭,怎麽能交織在一起?慘案的當天 ,究竟發生了什麽?對於那些熱愛他的詩歌的善良的人們,其中的一個痛點是:他究竟是自己去意已決,還要拉上一個無辜的生命為他陪葬,還是一時激憤的失手,然後不得不放棄自己的生命?
為了解決這個疑惑,我翻遍了所有能找到的關於顧城的文字材料,並一遍又一遍地讀《英兒》,通過對詩人整個人生脈絡的梳理,我驚訝的發現,他走向毀滅的過程,和許許多多移民夢破滅的現實,並無本質的區別,隻是他更為典型罷了。
作為中國著名的“唯靈浪漫主義”詩人,他在88年移居新西蘭的時候,最輝煌的時期已經過去,那時的中國,已經從對詩的崇拜,轉為對錢的崇拜,他以作為一個詩人來安身立命的機會已經沒有了,擺在他的麵前的現實是:他必須像一個普通的新移民那樣,為夫為父,養家糊口,先在異國的土地上生存下來,然後再去做文學的夢。
他不是不明白這一點,但他實在不能接受平凡瑣碎而又辛苦的世俗生活,他對移民的打算是:到一個安靜而美麗的小島去,買一個房子,養雞種菜,男耕女織,過自給自足的、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這段生活在他的《英兒》一書中也有精彩的描述,真的是超凡脫俗,令人陶醉啊!在一個太平洋的小島,激流島上,四麵環海,風景如畫,礁石、沙灘、牧場、小山坡和“灌木叢”,還有兩個愛她的女人,謝燁和英兒,快樂的生活在一起,英兒在詩人眼裏,是如詩如夢的美麗女孩,是妖媚的淡褐色小狐狸,是森林的女神,而謝燁,是他聖潔的妻子,兩個女人,一個做南方菜,一個做北方菜,詩人“把兩輩子的愛都用完了”。
這個烏托邦式的女兒國 ,的確是真實存在過的,短時間,不是沒有可能的呀,英兒是夫婦倆的朋友,向往出國,以“小姨子”的身份住在這個家庭裏,她與詩人的秘密激情,也許謝燁不知道,也許她另有打算,總之兩個女孩曾經是親密無間,一起快樂地在島上走來走去的。
然而這畢竟太不現實了,兩個女神恐怕很快就打起來了吧,後來夫婦倆去了德國,一年後回來,英兒為了綠卡嫁人,妻子要求離婚。
詩人陷入了絕境,想想看,當他聲名漸遠,大學不再邀請他講課,兩個妻子又拋棄了他,不會英語又無比浪漫的顧城,會去端盤子嗎?他將如何生存下去?
所以,一開始的問題有了答案了,詩人的才情和浪漫,使他比較理想化,因而也更加簡單和脆弱,對移民這個比較複雜和嚴峻的生命課題難以把握,悲劇的發生,不是世人猜測的愛恨情仇一類,而是一個新移民對前途的絕望,是生存的迷失,他是在精神完全崩潰的情況下殺人的,是誤殺,並且以死謝罪。
顧城歸隱田園的審美理想,本身並沒有錯,陶淵明采菊東籬下,梭羅尋夢瓦爾登湖,他們都是流芳百世之人,可詩人把他的伊甸園建在了異國的土地上,激流島,雖說荒涼美麗,但離市區不過十幾公裏,它仍是一個城市,要接受城市的法則,養雞是不允許的,一妻一妾也是不允許的,他的移民路沒有走通。
不管怎樣,他的那些詩還是留了下來,詩歌本身是無罪的。
把我的幻影和夢,
放在狹長的貝殼裏。
柳枝編成的船蓬,
還旋繞著夏蟬的長鳴。
這就涉及人性的自私·冷酷和複雜了,詩人最後未擺脫小我的本能桎梏,因此我不願細分析這事。
按照您的邏輯,是他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跟別人跑了,可他若因此殺人也得有個前提,那就是,他自己也不想活了呀,因為那得麵對法律的製裁。
按照一般人的想法,一個男人,又年輕又有才華,即使老婆跑了,也隻不過輸了人生的一半 ,何必為報複搭上另一半呢?所以不想活的人一定有別的原因。
顧城的確自己也不想活了,按照我的文章的分析,是因為他的性格不適合移民,這條路走到盡頭了,這才是真正的原因,在這種絕望的心態下,完全可能在爭執中失控,所以我為他辯解說這不算有意吧。
僅供參考
謝和英子的選擇是名和利。顧是給不了的。
藝術是文化上對人生自然的理解,出了國沒了文化社會和供養。詩人死路一條
與原居地相比,屬於或者自認為loser的移民多了去,少見去殺人的。
顧城本來是在新西蘭大學教授詩歌的,是他自己辭職過單純的田園生活的。
可兩個女人能陪他夢幻多久?她們是女人,尤其有著中國女人的世俗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