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大嫂做事就喜歡獨立自主,自力更生,放著老大兒子她不用,還有八戒她也不用。嗯。。。當然,那次翻床墊根本就沒有八戒的事,因為胖大嫂已經負氣出走一年了,準確地說她已經和八戒分手整一年了。關於她為何離開八戒,又為何和八戒再續前緣,這裏暫且按下不表。今天就來說說胖大嫂如何生病和就醫的故事。
去年10月份的一天,胖大嫂在家打掃衛生時,她突然想把她的床墊子翻過來睡,因為她覺得反麵看上去更平整一些。於是胖大嫂說幹就幹,她覺得自己是個女漢子,翻個床墊根本沒有問題。胖大嫂托住床墊的一邊,卯足了勁兒,走你!沒想到那個死沉死沉的大床墊子居然紋絲不動。胖大嫂沒有氣餒,她搬來椅子,先把床墊一點點地移出來放在椅子上,然後她使出吃奶的力氣往起掫,哈!最後她終於把她的床墊給翻了過來。“嗯,看來我還行。”胖大嫂對自己的表現很滿意。雖然事後她感覺腰不太舒服,但那是老毛病了,她並不在意。
過了一段時候,胖大嫂漸漸地覺得她的50肩的老毛病更厲害了,尤其是她的左肩老是酸酸脹脹的痛。到後來胖大嫂的左手連攥個拳頭都感到非常吃力,因為她感覺她左小臂的那根筋也是酸疼酸疼的。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胖大嫂有耐心,她隻是慢慢等它們自然恢複就好了。但左胳膊的問題似乎並不像她想的那樣簡單,她的左臂漸漸地抬不起來了,她要靠自己的右手拿著左手才能把左臂舉起來。胖大嫂會時常地活動活動左臂來舒緩一下疼痛,她覺得還沒到恢複的時候。就這樣,時間一下子就來到了今年的一月份。
“你什麽時候再過來玩兒呀?你就當是過來度假好了。”八戒邀請著胖大嫂。
“嗯。。。那我下星期過去吧。”去年胖大嫂和八戒一起過的聖誕節,他們玩兒得挺愉快,所以這次八戒又邀請胖大嫂過去玩。
“那我要不要來接你?”八戒又問。
“不要。我自己坐地鐵就行了。”胖大嫂回答。
“你還記得要坐幾路車嗎?”八戒關心地問。
“當然。我上次不是已經坐過一次了嗎?你放心,我不會走丟的。”胖大嫂笑著說。
從胖大嫂家到八戒家坐地鐵轉公車,大約需要50多分鍾。這次再去八戒家,胖大嫂覺得輕鬆自在了許多。
“八戒!”胖大嫂還沒進門,就在外邊喊。
“你來啦!我剛剛打掃完。”八戒既高興又靦腆地迎上來。
“哦。。。不錯呦,很幹淨。”胖大嫂誇獎著。
“你在我這裏就當是來度假,你什麽也不需要幹,輕輕鬆鬆地待著就好。”八戒把邀請時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好吧。”胖大嫂點點頭。
胖大嫂本來不認同老外的交友方式,但她現在覺得作周末男女朋友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彼此都有充分的空間和自由度,如果兩個人願意在一起周末大家可以聚一聚,吃頓飯,出去玩一玩。如果心情不好或是想自己呆著,那就可以另擇時日,共度良宵。
雖然胖大嫂接受了這種男女朋友的觀點,但她從上次一進門開始,就儼然地把自己女主人的位置擺得正正的。
“八戒,你這個東西扔掉吧。我有一個比你這個好,到時候我拿給你。”胖大嫂說。
“不,不,不,我想留著。你來了就要扔我的東西,你總是看著我的東西不好。”八戒嘟囔著說。
嗯。。。胖大嫂也覺得自己的領地意識太強,八戒家的一切都要按照她的想法擺放才行。
在八戒家的日子過得輕鬆愉快,他們兩個相安無事。為了打發時間,胖大嫂在八戒家又幹起了她最樂意幹,最擅長的工作,那就是整理房間。胖大嫂知道她在這裏可以隨意瞎鼓搗,她按照自己的想法,把東邊的東西挪到西邊,把北邊的東西搬到南邊。然後她打開衣櫥,開始整理八戒的衣服,胖大嫂在自己家沒完成的斷舍離,現在跑到八戒這來繼續練習了。
“八戒,你的這幾件衣服好像是10多年以前的,我從來都沒見你穿過。。。。八戒,你為什麽買這麽多牛仔褲?。。。還有襪子?。。。八戒,你買那麽多毛衣幹嘛?還有這麽多浴巾?。。。”胖大嫂一邊收拾,一邊嘮叨著。“八戒,你怎麽買了2個榨汁機?瞎花錢,多浪費。。。。哎,這不是我那套青花瓷的茶杯嗎?怎麽會在你這裏?哈哈哈,我都忘了。呀?這是什麽?這不是我的百寶盒怎麽也在你這裏,裏麵還有我家兒子小時候打防疫針的一個小冊子。。。還有他的玩具電子表,還有他換下了的一顆牙齒!哈哈哈。。。”胖大嫂自顧自地說著。
“那你當初為什麽不拿走呢?”八戒問。
“我都忘記我還有這些東西了。”胖大嫂想:如果我不回來,我也許會永遠忘記它們的存在。或是上天安排我一定要再回來發現它們。哈哈哈。。胖大嫂在八戒家翻箱倒櫃地收拾著東西,她幹得熱火朝天,樂此不疲。
“那時,你'嗖'地一下就走了。現在你又把我的東西到處瞎放,到時候,你'嗖'地一下又跑掉了,我都找不到自己的東西了。”八戒喃喃地說。
“嘿嘿嘿,這次不會的。”胖大嫂說。
“那你想和我結婚嗎?”八戒問。
“哎,你看看。。。這個你還要不要?”胖大嫂支開了話題。
胖大嫂在八戒家打掃,擦洗,清理,歸類,擺放,她忙乎得任勞任怨,勤勤懇懇,忘乎所以。有一天她感到左肩膀疼得厲害,而且一直連到小臂上的那根筋都很痛。她拿自己的右手不停地捶打著左肩膀,又用手按揉著左小臂上的那根筋。哎呦呦。。。好痛,好疼啊!胖大嫂忽然意識到傷筋動骨的100天已經過去了,這會不會是真的出問題了。這麽一想,她覺得左胳膊更加疼痛了,她的拳頭已經不好使了,力度不夠。胖大嫂到處找,她想用一個合適的東西來捶捶肩膀。胖大嫂拉開廚房的抽屜,她發現了一個敲打生肉的大木錘子。嗯,這個正好。胖大嫂拿起木錘在手裏掂了掂,沉沉的,這個應該好用。於是胖大嫂一天到晚拿著個大木錘在她的肩膀和手臂上不停地敲打著“咚咚咚,咚咚咚。。。”這下,胖大嫂覺得左胳膊舒服多了,好像裏麵的氣血和經絡全都被她給打通了。
“我看你這樣敲打好可憐,你要不要去看醫生?”八戒同情地說。
“沒有哇,不用啦。這是中醫療法,我這樣打一打就行了。”胖大嫂滿不在乎地說。
過了幾天,胖大嫂在八戒家的度假結束了,她高高興興地回到了自己家裏。
“你什麽時候準備再過來?”八戒又開始問。
“嗯。。。那就中國新年吧。到時候我們來包餃子,你還記得怎麽包餃子嗎?”胖大嫂問八戒。那個2018的春節,胖大嫂教過八戒包餃子。
一個人在家也很好,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不用顧及別人的想法和感受。胖大嫂舒舒服服地在浴缸裏泡著熱水澡,八戒家沒有浴缸,胖大嫂沒辦法“泡溫泉”。用熱水泡泡,我的肩膀就可以活血化淤了。胖大嫂一邊泡著熱水,一邊美美地想。不料第三天,胖大嫂的左胳膊徹底動不了了,而且疼得叫人無法忍受,甚至連著左邊的頭都疼起來了。這時胖大嫂慌了神,她開始給診所打電話,預約看醫生。
“喂,我要預約看大夫,我的左肩膀疼得厲害。。。我有家庭醫生,我忘記她的名字了。。。什麽?要1多個星期以後?能不能提前一點兒?。。。隻有這個時間了,那好吧。哦,還可以電話看病嗎?那我就先在電話裏講吧。是的,要跟進的電話問診。好的,好的。謝謝!再見!”胖大嫂終於放下心來,她約在2個星期以後大夫電話問診。第二天胖大嫂又跑到藥店買止疼片,因為她晚上疼得睡不著覺。這正應了那句話:“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回胖大嬸連衣服都穿不上了,她的毛衣和羽絨服都要伸袖子,而且全都是緊身的衣服。她裏麵穿著睡衣,再加2個開身毛衣,外邊穿一個寬大的厚絨衣就出去買藥了。胖大嫂覺得自己穿成了一個球,走路像個小胖豬。她的左胳膊一點兒不能動,更有甚的是晚上疼得她無法入睡,不管是什麽姿勢睡都是疼。有幾天,她半夜起來,哼啊哈呀地圍著床打轉轉。人家都說牙疼起來要人命,沒想到這胳膊疼起來也是真要命。胖大嫂躺在床上覺得她的左肩好像壓上了千斤重石一般,而且不能平躺,隻能右側臥。這時她恨不能把左胳膊整個剁掉才好受,她覺得她應該走到附近的醫院去看急診,可看看外邊正是天寒地上積雪的深夜。胖大嬸想起了幾天前在油管上看的紀錄片“生命緣”,當時看到有的病人因為病痛晚上隻能坐著閉會兒眼睛,她挺同情。那個紀錄片很感人,它適時地追蹤記錄了病人在醫院就醫的經曆,以及醫生和護士怎樣進行救死扶傷的過程。胖大嫂每次看,都會感動得落淚。為了生和死,人們演繹著生存的價值和意義。看完紀錄片後,她有觸動,有感悟,有思考,但她沒有感同身受的疼痛,現在看看自己的情況,她體會到病人的痛苦和掙紮,但她還是不能理解那份堅持的根本和究竟。如果命中注定你必須病入膏肓地走,你還要堅持嗎?如果你一定要堅持,那結束生命的那個時間點在哪裏?是要有尊嚴地死還是賴嘰嘰地活著?如果疾病是一個調皮的孩子,那神經就是一個搗亂的壞蛋。這個敏感的家夥,一定要用錐心刺骨的疼痛,抽絲剝繭般地摧毀人的意誌。這其實是精神,意念和肉體的一次大博弈,誰輸誰贏沒有勝算。胖大嫂就隻是區區的一個胳膊疼就狼狽成了這樣子,她要是得個癌症什麽的還不知道要變成啥德行。嗯。。。看來如果沒有了生活質量,還是要安樂死比較好,可為什麽它不能變成全球通用呢?這是一個多有效多體麵的生命結果,它總比自我了斷來得更有尊嚴一些吧。胖大嫂在寂靜的黑夜裏,像一個幽靈一樣地到處晃蕩,她在胡思亂想著人生的大問題。
“你為什麽不讓你男朋友過來照顧照顧你?你不是說要找老來伴嗎?現在你病了,叫他過來呀。”朋友在電話裏關心地說。
“我這裏是蝸居,地方太小,不適合兩個人居住。我自己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他來了,我還要操心吃飯的事,還打擾我休息,實在是不方便,還是我一個人待著比較好。”胖大嫂對朋友說。
“那你就過去吧。到你男朋友那裏住,總要讓他照顧照顧你,要不然找男朋友幹嘛。”朋友又說。這應該是當初這位單身朋友苦惱時,胖大嫂勸她找男朋友說過的話。
“嗯,其實這次生病倒顛覆了我以前的一些想法。我更願意兩個人狀態好的時候在一起,那樣你們可以一起做飯,聊天,一起出去散步,這多快樂。如果有一個病歪歪的,還是自己一個人呆著吧,你哼呀咳呀,又呲牙又咧嘴,另外一個看了也難受。隻要你能動,說明你還可以自理,繼續活著,也不需要別人照顧。等你徹底不能動了,說明生命也差不多了。一瓶安眠藥就解決問題了,何必拖累別人呢。”胖大嫂半開完笑地說。
“瞧你,快別這麽說,大家都要好好地活著。”朋友趕緊更正說。
“對,對,對,你說的對!我們都要好好地活著,但我說的是不好活的時候。”胖大嫂還在強調著自己的觀點。
胖大嫂堅持著過了一個多星期,她感覺好多了,這兩天疼痛已經不太打擾她的睡眠了,終於她等到了醫生電話問診的日子。胖大嫂從早上9點鍾醒來就開始手機不離手,時針指到早上9:30,這應該是約好的電話時間,可是醫生並沒有打來電話。兩個小時過去了,等到上午11:30,胖大嫂還沒等來醫生的電話,她開始焦急起來,不斷地撥打著診所的電話。
“你打錯了,我們這裏是掛號的地方。。。我們的記錄顯示醫生call了你3次,你都沒接。”那邊的人說。
“怎麽可能?我從早上一直等到現在,電話鈴響都沒響過。”胖大嫂有點兒生氣。
“可我們的醫生明明已經call你了。。。這你要秘書,我們隻負責掛號。。。那我幫你轉一下吧。”對方說。
“喂,我剛剛等了半天,沒有人接呀。麻煩你再幫我轉一次吧。謝謝!”胖大嫂又把電話打到掛號的地方。
“你現在在哪裏?剛剛醫生已經叫過你三次了,你都不在。”秘書對胖大嫂說。
“我正在家裏等電話。我已經等了一上午了,沒有醫生來電話。”胖大嫂抱怨說。
“可是。。。我們這邊的記錄是你本人來診所就醫。”那邊的秘書說。
“那是你們搞錯了,我明明約的是打電話就診。當時掛號的人問我是本人到診所,還是打電話。我想現在疫情期間不太方便,先打電話告訴醫生我的病情再說。”胖大嫂和秘書說明原委。
“噢,是這樣,那好吧。我再幫你查查,過一會兒給你回電話。”那頭的秘書態度很好,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就這樣,胖大嫂一共往掛號的地方打了3-4次電話,給診所的秘書打了3-5次電話,秘書接了3次電話,3個秘書的態度都很好就是沒有一個秘書回電話。就這樣,胖大嫂從早上9:00起床,一直等到下午4:00都沒有接到任何打進來的話,隻是她一整天都在不停地往外打電話。
“我今天一天什麽都沒幹,光打電話了。”胖大嫂跟朋友抱怨說。
“啊!?是嗎?怎麽回事?哦。。。好在你還沒危險,要是真有事,這不就耽誤了。這邊看病真麻煩,不靠譜,國內可沒有這樣的,看來還是國內看病方便。”朋友是這兩年才待下來的,她總喜歡拿國內和這裏作比較。
“是啊!你說煩不煩。人家都說這裏是大病看不了,小病不用看。我看還真是差不多,要是真有點兒什麽事還是回國治比較好。”胖大嫂說。“唉,看來我還要再約一次掛號了。我的運氣真不好。”
胖大嫂一看表,馬上就要到下午4:30了,於是她趕快給掛號的地方打電話。
“喂。。。你好像今天打過好幾次電話了。”掛號的人說。
“是啊!我今天一天都在打電話。。。”胖大嫂又是一番重複和抱怨。
“噢。。。那這樣吧。你想不想馬上過來看急診,我可以給你一個今天晚上的急診號。”掛號的人大概是同情胖大嫂了。
“哦,診所還可以看急診嗎?行行行。。。好好好。。。我可以馬上過去。幾點?5點。可以,我一會兒就到。”胖大嫂真是太感激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胖大嫂這回終於可以見到醫生了。
胖嫂子能打上“局部封閉“真是好福氣呀,前幾年愚兄我肩痛的都不想活啦(據說是患上了男人的50肩)4個多月中,家庭醫生,急診,按摩,中醫、、、都無奈,向醫生多次申請打“封閉“-門都沒有呀,最後:脫離苦海的欲望促使兄弟回了一淌北京,第二天就打上封閉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