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胖大嬸一直都在地下室裏忙,她在收拾儲藏室,她想把一些不用的東西清理掉。胖大嬸生性是一個非常節儉的人,什麽都不舍得扔,拿什麽東西都當寶貝。
俗話說:“破家值萬貫。”胖大嬸覺得有些東西看著派不上用場,可說不定哪天想起來就會拿出來用一用,所以她是不會輕易扔東西的。胖大嬸隻會買不會扔,結果她的東西越攢越多。隻要是儲藏室裝得下,胖大嬸就盡可能地使勁兒往裏麵放。
最後,胖大嬸把個小儲藏室塞得滿滿當當。胖大嬸的兒子看了,不樂意了。胖大嬸的兒子開始抱怨:“你看看,儲藏室裏都是你的破爛,我的滑雪用具都沒地方放。”
“那到時候我收拾收拾吧。”胖大嬸這樣回答。可胖大嬸光動嘴不動手,她覺得她自己越來越懶了。
有兩次,胖大嬸的兒子沒跟她商量直接就把她的寶貝給扔到了回收間的大桶裏。等胖大嬸知道,就直接跟她兒子急了。
“那都是我多年來攢下的寶貝呀。”胖大嬸衝著兒子一通地嚷嚷。
兒子不但沒有被胖大嫂的虛張聲勢給嚇倒,還說他已經和胖大嫂說過很多次了。
“那好吧。等我有空就去收拾。”胖大嫂理屈詞窮地說。
於是乎,收拾儲藏室就成了胖大嫂業餘時間的主要勞動。胖大嫂沒事兒就往地下室跑,三番五次地在儲藏室裏倒騰她的破爛寶貝。胖大嫂拿起這樣來舍不得扔,拿起那樣來還覺得有用。這樣來來回回地幾次折騰下來,胖大嫂的破爛寶貝沒減少,倒把她自己累得夠嗆。胖大嫂在儲藏室裏熱火朝天地大幹了好幾天,東西倒是看上去比以前碼得整齊了一些,但空間卻絲毫沒有被騰出來。最可悲的是胖大嬸把自己整得腰酸背疼,她腰痛的老毛病都犯了。胖大嬸覺得這是名副其實地找罪受,自討苦吃。
胖大嬸老老實實地在家裏休息了一段時間以後,有一天她忽然想到:哎,我幹嘛要把東西扔掉呢?我可以把它們拿到網上去買呀?對我來說那些沒用的東西,別人興許用得上呢。
這樣一想,胖大嬸的革命幹勁兒又來了。這兩天胖大嬸又開始往地下室跑了,這次她決定把儲藏室裏的兩個塑料箱子處理掉。胖大嬸把塑料箱拍了照片,然後就把照片放在了中文網站上,廣而告之:有放在床底下的塑料箱兩個,10塊錢一個,兩個一共20塊。
過了兩天,晚上11點多,有人來電話。這是誰呀,這麽晚還打電話,胖大嬸有些疑惑。
“喂,我在網上看你在賣塑料箱,能不能便宜點兒。”電話那頭傳來一位男士懶散的聲音。這個人大半夜的來電話,還上來就砍價,胖大嬸有點兒不高興這麽晚被打擾。
“一共就20塊錢,已經夠便宜的了。” 胖大嬸說。
“你再便宜點兒吧。”對方說。
“不講價了,已經很便宜了。”胖大嬸有點兒不耐煩。
“咳,你說買二手東西,大家不就是圖個便宜嗎?不然誰買。嗯。。。你要是不降價,那我就買一個好了。買一個你賣不賣?” 那邊的人又說。
“好好好,兩個都給你吧,15塊。省得你拿一個也是跑一趟。”胖大嬸意識到自己的態度好像不太友好,立刻緩和了口氣。胖大嫂跟打電話的人講好,他說周五下午可以過來拿箱子。
“我的手機不能發短信,你加我的微信吧, 我把地址發給他。”胖大嫂說。
第二天,有人加胖大嫂的微信號。
“你好!大姐!我是買塑料箱的。”昨天打電話的人介紹說。
“你好!大兄弟!這是我的地址,你過來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哈。”胖大嫂回答。
買賣成交了,胖大嫂一想還挺有意思。賣個塑料箱子,就憑白地撿來了一位大兄弟。
星期五下午按照約定,大兄弟準時過來拿箱子了。等他把箱子往外搬的時候,胖大嫂好奇地問:“大兄弟,你家住哪呀?”
“我住在拉薩區。”大兄弟說。
“哎呀,真巧,我正準備到拉薩去呢。”胖大嫂試探地問。“大兄弟,你拉上箱子就直接回去嗎?”
“對呀。” 大兄弟回答。
“那你能不能順路把我帶到地鐵站?胖大嫂接著問。
“沒問題!你把地址給我,我給你送到回家。” 大兄弟爽快地說。
“不用,不用,你就把我送到地鐵站好了。” 胖大嫂客氣地說,不想過多地麻煩人家。
“你看你這個人,假客氣。切!我又不進你家門,你怕什麽?”大兄弟瞥了胖大嫂一眼,繼續把箱子往外搬。
“不是,我是怕耽誤了你的正事。你回去的時候,就順路把我放在隨便哪個地鐵站都行。”胖大嫂趕緊解釋說。
“又來了,別說了。反正我都要開回去,不差這幾步路。”大兄弟爽快地說。
“那好吧。謝謝你啊!大兄弟!”胖大嫂覺得點兒不好意思,想到當初那樣不耐煩地對人家,看來還要和氣生財才對。
胖大嫂幫大兄弟打開樓門,讓他把箱子搬出來。
“哎?這是你的車嗎?還挺高級的嘛。” 胖大嫂對車子不太懂,隻是覺得他的這輛小汽車有點兒與眾不同。小汽車看上去方方正正的,像是個吉普車的樣子,但又不是真正的吉普車。小方車的顏色很特別上紅下黑,它停靠在馬路邊上,彰顯著個性。
“是啊!要開,還不弄輛好一點兒的開開。這年月要對自己好點兒,是不是?” 大兄弟自顧自地忙活著,他正在往車上搬箱子。胖大嫂想著他的這個生活理念挺有意思,好像生活的所有艱辛,一輛好車就解決問題了。
胖大嫂一邊琢磨著,一邊打開了車門。當她探頭往車裏一看。媽呀!車裏麵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駕駛室裏到處都是舊報紙,零散的塑料夾,碎紙片,還有空的易拉罐,玻璃瓶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胖大嫂看到司機座位前的煙灰缸還氣勢洶洶地張著嘴,她一伸手就讓它閉了嘴。嗬!這滿車都是嗆鼻子的煙味。
“實在不好意思,我的車太亂了。” 這時大兄弟放好了箱子,他順手拉開了駕駛室的車門。他探過大半個身子,用手把我要坐的椅子呼嚕了幾下,又隨手抓起座位底下的東西向後扔了幾把。
“沒事,沒事。就這樣吧,可以了,挺好的。” 說著胖大嫂就上了車。
剛開始胖大嫂坐陌生人的車,她還有點兒緊張。她坐在座位上小心翼翼的,也不知道把腳往哪裏放。等車子開出去一會兒,胖大嫂身心才放鬆下來,她把兩隻腳踩在座位底下的什麽東西上。然後胖大嬸氣定神閑地開口了。
“哎,大兄弟,我這一看,你準是沒有女朋友。你要是有女朋友,這車裏準不會是這樣。” 胖大嫂半開玩笑地說。
“要啥女朋友,怪麻煩的。我一個人自由自在的挺好。” 大兄弟看了她一眼,滿不在乎地說。
胖大嫂看到大兄弟斜著個身子,歪著頭,還把一個胳膊肘搭在車窗上,好像隻有一隻手真正地把著方向盤。
“那不一樣。你要是有個女朋友多好哇,生活中有個伴兒,不寂寞。你們還可以互相照顧,有事互相幫助。我家兒子也沒有女朋友,唉,我可著急了。”胖大嫂好像把說給兒子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你家兒子多大啦?”大兄弟問。
“26啦。”胖大嫂說。
“26?才剛剛26?切!切!你這是著什麽急啊!我都40了,我還不著急呢。” 他斜楞了胖大嫂一眼,繼續開他的車。
“啊!?你都40了。我還以為你是個留學生呢。嗯,那你可不像40歲的樣子。你顯得好年輕啊!” 胖大嫂這可不是恭維的話。眼前的這位大兄弟確實顯得很年輕,她剛剛見到大兄弟是確實以為他是一個學生。
“是嗎?” 大兄弟摸摸自己的臉。“在這裏日子都好過,所以人就顯得年輕。不過,我嘛,人家都說我年輕。” 大兄弟很得意地說。
“那你父母逮多操心呀。你都40了,還沒個女朋友。你爸媽還不得整天嘮嘮你,要你趕快找一個。” 胖大嫂接著說。
“我爸媽才不管我呢。他們在別的城市,就我自己在這裏。我想幹嘛就幹嘛。”大兄弟停頓了一下,補充道。“現在誰還跟父母一起住啊。”
“嗯。。。不住在一起也行。但最好還是住得近點兒,如果有什麽事,還好有個照應。”胖大嫂說。
“現在他們的身體都挺好,以後再說吧。”大兄弟說。
“噢,那就好。唉,父母總是要為子女操心,不管他們多大了。”胖大嫂繼續和大兄弟聊著天。
“是的。我們有一句話。哦?怎麽說來著?哦,叫養兒100長憂99。”他看了胖大嫂一眼。
“這話有道理,你看我操心操得頭發都白了。”胖大嫂說。
“你?就你還操心?我看。。。你頭發那麽多。” 大兄弟仔細地打量了胖大嫂一下。
“我的頭發多?!。”胖大嫂好像第一次聽到有人說她頭發多。
“是啊!你的頭發那麽多,還說操心。切!”大兄弟搖搖頭。
“我現在是兩鬢斑白,你沒看到。”胖大嫂下意識地撩了一下頭發。
大兄弟並沒有再看胖大嫂,他顧自地開著車。他們已經來到拉薩區的河邊公路上。
“要不。。。我就在這兒下車吧。你就把我放在這裏好了,我正想到河邊去溜達溜達呢。” 胖大嫂說。
“好吧。我再往前點兒,過了這個路口就給你停。”大兄弟把車停在了馬路邊上,胖大嫂下了車。
“謝謝你啊!大兄弟!你還把我送到了家,我希望沒有耽誤你太多的時間。”胖大嫂又覺得不好意思了。
“切!你又來了。你早就耽誤我的時間了,剛才上車的時候不說。行行行,我走啦!再見!”大兄弟說完,開著他的小方車一溜兒煙地跑走了。胖大嫂一邊過馬路,一邊還在想剛剛說的頭發的事情。胖大嫂摸摸她的頭,也許是她剛洗完澡,所以頭發看上去蓬蓬的。嗯,頭發多也不好,頂著千萬根煩惱絲。
胖大嫂穿過馬路向河邊走去,隻見一群野鴨正悠閑地在河邊吃著草。看閑雲,流水,野鵝,快樂自在生活。
悠閑自在的野鵝
在小島的公園裏,有人在拍婚紗照。
遠眺小島的對麵
河水流動的河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