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朋友雪莉打來電話,問豬大嬸能不能讓她女兒跟豬大嬸住幾天。因為她的女兒在市中心的旅行社打暑期工,這幾天要上早班。
朋友解釋說,如果女兒從家裏走,她早上4點就要起來送女兒去地鐵站。作為母親,她實在是不放心,也心疼女兒那麽早就從家裏出發。雖然她的女兒已經18歲,是個大姑娘了。但畢竟天剛蒙蒙亮就出門,任何一個作家長的都不會放心。
豬大嬸充分理解朋友的一片苦心。既然朋友開了口,她也沒有理由拒絕。
“嗯,那好吧。就讓她和我一起睡好了。” 豬大嬸答應了朋友的請求。
朋友萬分地感謝,並且說要讓她女兒象征性地給豬大嬸一點兒住宿費。豬大嬸說不用了,也沒幾個錢。朋友堅持此意,說是要讓她女兒增加一些付出的概念。聽朋友這麽講,她也不好再拒絕。
女孩子年紀輕輕,就肯出來打工掙錢,這是天大的好事。讓孩子從小就知道父母的辛勞和付出,知道生活的不易和父母的苦心,對孩子的成長也是有好處的。
這個當媽的朋友,無論豬大嬸什麽時候見到她,她都是一副匆匆忙忙的樣子。而且,她永遠都在找東西。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半大的孩子,也真是難為她了。
朋友的女兒可不像她媽。以前豬大嬸去雪莉家玩的時候,見過她女兒兩三次。這次再見,女孩子已經亭亭玉立了。女大十八變,朋友的女兒出落得更加俊俏了,她活脫脫地像一位公主。
俏公主喜歡穿衣打扮,特別愛化妝。凡是吃喝,她總能說出點兒道道來,比較追求生活質量。從心智上看,俏公主完全不像是18歲的樣子。她多了幾分成熟,少了幾許天真,甚至有點兒嫵媚。
聽朋友說,俏公主學習成績挺好,熱衷於這種走秀和舞蹈,鋼琴也拿到了證書。看來朋友也是極力地培養她這個俊俏的女兒。朋友還一度鼓勵她女兒去參加軍訓吃吃苦。
看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使豬大嬸想起了一首老歌 “十八的姑娘一朵花”。18歲,是青春無敵的好年華。18歲的女孩子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看著俏公主,豬大嬸還真是很羨慕她。雖然自己也有過這樣的年齡,但豬大嬸卻不記得她曾經瀟瀟灑灑地揮霍過她自己的青春。
有一天晚上,俏公主問:“阿姨,你這個“死丟丟”(studio)多少錢啊?”
“沒多少錢。怎麽?你也想搬來這裏?” 豬大嬸說。
“我覺得一個人住在這裏挺好。在市中心,多方便呀。等我以後掙錢了,我也要買一個這樣的地方自己住。”
聽俏公主這麽說,豬大嬸覺得她是一個有想法的女孩子。
人不怕有欲望,隻要恰到好處,它就能轉化為一種積極向上的動力。關於掙錢,當然是應該取之有道。至於掙多少,那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過了兩天,俏公主回來,她手裏抱了一堆東西。她告訴豬大嬸,今天下午她沒事,出去逛街了。豬大嬸猜想俏公主是發薪水了,所以趕緊去消費。俏公主高興地給豬大嬸看她買的鞋和衣服。
當俏公主的兩隻手在擺弄她的鞋和衣服的時候,豬大嬸被她那十個紅豔豔的手指甲所吸引。有幾個紅色的指甲上還畫著小粉花。帶花的紅指甲配上俏公主的修長的手指,真是很養眼呢。
“哎,你這個指甲挺好看的。” 豬大嬸目不轉睛地欣賞著。
“這是我今天下午新做的。” 俏公主說著,把兩隻手並排伸在自己的麵前,美滋滋地看起來。
“你做這個指甲要多少錢?” 豬大嬸很好奇地問。
“80 塊。” 俏公主說完,她趕緊補充道:“阿姨,你不要和我媽媽說喲。”
“好的,我不會說。” 豬大嬸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證。
過了幾天,俏公主說她不上早班了,所以她可以回家去住了。說實話,兩個人睡在一張床確實有點兒不方便。
“阿姨,謝謝你!這幾天給你添麻煩了。” 俏公主很有禮貌地說。“我住在這兒,你是不是不太方便?”
“沒有。挺好的。” 豬大嬸假惺惺地說。其實,她每天晚上都睡不到半張床。
前幾天,朋友雪莉打電話來。在聊天的時候,她對豬大嬸訴苦說,她愛情不順利,剛接手的生意也沒捋順。她兒子還算省事,上高中了。如果家裏沒人,男孩子也會給自己做吃的了。就是這個俏公主不省心,因為她執意要去外省上大學。她還強調讓媽媽趕快把大學的學費準備好。
“你幹嘛不叫她在這裏上大學呢?在這裏上,能省很多錢呀?那樣,你的經濟負擔不是小了很多嗎?”豬大嬸聽朋友這樣講,她說。
“我這個女兒不知怎麽搞的,她就是不願意在這裏上大學。她一會兒想去溫哥華,一會兒又想去多倫多。自從上次參加了一個回國的夏令營,她現在又想回國去上大學了。她還說她想去歐洲上大學,還說她的同學都準備到外地去上大學。”
“你的這個女兒想法可真多,她以後可不得了。”豬大嬸真是很喜歡有想法和闖勁兒的孩子。“不過,你還是叫她在這裏上學吧。這樣你的日子可以相對輕鬆一些。” 豬大嬸接著說。
豬大嬸不會相麵,但她覺得俏公主就是一個心眼活泛,善於折騰的人。
以前,豬大嬸有一個大學同學。那個男同學剛剛工作沒多久,他就替公司炒匯,賠了錢,犯了錯誤。後來,他自己出去開公司,單幹。現在,他已然是上千萬身家的大老板,再婚還娶了一位美麗的俄羅斯姑娘,給他生了個大胖小子。
人生就是要敢折騰,才夠精彩。這方麵,豬大嬸很看好俏公主。
“哎呀,這她還說我耽誤她了呢。你不知道,她參加各種活動也花了不少錢呐。” 朋友繼續抱怨說。
“是啊!現在參加什麽活動不是錢。你為什麽不叫你前夫支持你一下呢?”豬大嬸問。
“唉,以前都是孩子的奶奶給點兒錢。你要管他要錢,他總是找各種理由,說這說那的,煩都煩死了。” 朋友又說。“唉,你說我這一天到晚地竟瞎忙,也沒有個人幫我一把。有時,我想讓女兒幫幫忙。她說她沒時間,她自己還忙不過來呢。她不但幫不上我,還這個那個的沒完沒了。”
朋友真是辛苦。她自己弄著兩個孩子,家裏家外就她一個人忙活。前兩年,她還被查出乳腺有問題。
豬大嬸又想起了俏公主染指甲的事。還有,朋友說好了叫她女兒每天給豬大嬸10塊錢作為住宿費。俏公主就在第二天放在桌子上20塊錢,以後幾天她再也沒有給過豬大嬸錢。豬大嬸不是計較這點兒錢。其實,俏公主也就在豬大嬸這裏住了一個星期,那點兒住宿費也不足掛齒。隻是當初朋友說,灌輸她女兒付出的思想教育好像沒管用。
豬大嬸信守諾言,她並不想把這些事說給朋友聽。因為這些畢竟是些小事,豬大嬸不想讓朋友增加新的煩惱。隻是,現在聽朋友這麽說,豬大嬸真是很挺心疼她的這位朋友。
豬大嬸覺得,現在的孩子們更加追求個性,更加崇尚自我的發展空間。所以他們不太會為別人著想,由此他們也變得比較冷漠。這也體現在的年輕人單身,不婚,結了婚不要孩子,好像現在的年輕一代並不願意負太多的責任。
這是不是一代人的悲哀?乃至是整個社會的悲哀?亦或是豬大嬸杞人憂天,想得太多?
芍藥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