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侃山】老百姓的意見管用不？

吵翻了天了，俺來侃一段。



農民進趟城不容易。到首都參觀那就更是稀有。甭管是北京還是花生噸，每次去都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俺小時候老不明白天安門廣場那嘎達為啥總擠那麽多人，現在人更多了。偶爾老遠山西的跑去花生噸，也經常東瞧西望的。遇上免費的博物館啥的，俺經常偷偷溜進去看幾眼。不要錢，不看白不看。

比如說，這個博物館免費。



有人問：老百姓的意見管用不？
答：，管，管用，管個屁用！

聲大的孩子有奶吃。拋開別的國家的文化社會不提，咱們隻說美國的。

美國的民主製度是基層帶動上層的。上層管理基層。所謂基層，在建國初期的時候，古時候，基層民主就是村廣場前麵茶餘飯後，大老爺們兒聚集一起，侃大山，聊天兒的時候，討論的。那個叫國事。那年代還沒有民意測驗，頂多算是民意調查。後人給這種形勢的反饋起名叫 Town Hall Meeting。

上麵Smithsonian美國曆史博物館裏麵有一幅油畫，描寫這個的。俺以為這幅畫肯定很肥摸死，不想，古狗半天也沒找出來。大家發揮想象吧。

眾所周知，女同學在一個家庭生活中的地位舉足輕重。古時候，現今，都是女生比男生忙。所以town hall meeting的時候，討論國家大事的時候，女生的意見一般都是通過家裏吃閑飯那位男生去反映。參加國事討論的男生遠遠多於女生。

因此，剛建國的時候，投票的人隻有男生，女生沒有投票權。這樣有利於“集中意見”但是也有弊病，聲大的孩子有奶吃。老發言，嗓門兒大的，意見就被反映上去了。聲小的，不愛說話的，意見就偶爾反映。至於跟家跪媽媽板的那位，聲音就埋沒了。差別很大。此乃民主社會的參與。
 
 

群眾和基層的聲音通過town hall meeting有國會議員反映上來到政府高層，花生噸，白宮，開皮頭山，這種地方。然後立法，等等不說。

美國這種民主方式的成功有其曆史原因：

第一：需要有全民共識。

共識，就是說，大家關心的“老婆孩子熱炕頭，柴米油鹽醬醋茶”這類話題，從南到北都差不多。當然也有special interest，小LP啥的，得偷著幹，一般不到town hall顯擺，咱們不講。

當時美國麵臨外強（英，法，西啥的）。國家建立於“商業目的”，賺錢，貿易，這是國本，也是大家都感興趣的話題。 這個consensus概念，平時老美很少說。估計他們從這種文化裏長大，早就有接受不同意見和compromise這些概念。要想看到這個因素的重要性，隻需看看那些效仿美式民主的的，就明白了。

 

第二：美國的名字叫“聯合舟，”United States。就是說，各個村，高家莊，李家屯，勢力都太單薄，必須要大家聯合起來，才能共同對外。另外開展貿易也需要一個人充當裁判，維持秩序。還需要一個警察，壞人到各個村流蕩的時候，得靠他抓。
 
因此就建立了一個聯邦政府。但是政府的規模，財政和權利都被限製住。 此乃 passive government。建國政府的目的很簡單，對外抗戰，保家衛國。發展貿易，維持秩序。

此為民主政府。沒有皇帝。人民公仆。就跟學校的PTA，中壇的斑竹差不多。

當然那是從前，美國國父們死後，慢慢情形就變了。

美國現任大拿 o8 同學曾經抱怨國父們整的這個憲法裏麵隻有“Negative Right"，就是限製政府不許幹這個，不許做那個，比如說，憲法裏不許政府限製“言論，集會，宗教，等”。。。就是人們通常說的，言論自由。實際上，人們嘴裏長著舌頭，自古以來，說什麽的都有。中國話說“禍從口出”嗎。隨你便，愛說什麽說什麽，說多了，吃不了，兜著走！

這個跟以前（以後）的很多國家社會的製度非常不同。一般當官的製定的法律都是不許老百姓幹這個，做那個。不許聚眾鬧事，不許娶2奶，不許87，等等。要是政府愛幹什麽，幹什麽。朝令夕改，欲加之罪。此乃tyranny，建國初期的國父想要避免這樣的政府。

美國民主憲法是“限製政府幹預管理懲罰”老百姓的言行。憲法的Bills of Right，並不是賦予人民啥額外的權利，而是限製政府不許幹涉人民的權利。裏麵竟是“shall make no law ”，“shall not be infringed”。憲法裏充滿了“NO”這個字眼。

這是奧8說的，negative rights。
 
 

熬8同學對此非常不滿。說這些國父愚蠢，製定的憲法盡是限製政府不許幹這個幹那個。那要我幹什麽？憑什麽不許我幹這個那個？我手裏這麽多權力，不讓用，豈有此理？

o同學認為應該賦予政府 Positive Rights。正確的憲法應該是“What can 我（政府）do for you?”“親愛的子民們，我（政府）能為你做什麽呢？” 醫療？保險？住房？老婆？跑車？山珍？海味？別客氣！

人類文明自打有政權以來，政府所有的就是 positive rights。美國的政府是建立於 negative rights。政府隻是維持秩序，給與民眾最大的自由。這個“與眾不同”才有了短短2百多年，就屹立於世界之巔。

此乃進步派，民主黨，和保守派，共和黨的一個大區別。
 
進步派 Liberals 追求政府的 positive rights。個人勢單力薄，他們要用政府來拯救人民於苦海。保守派 conservatives 追求 negative rights，講究給與人民群眾最大的個人權利，靠人民自己努力奮鬥於苦海。

可是，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同時掙紮於苦海，幾家歡喜，幾家愁。因此“公平”這個詞的解釋就各有千秋。才有了二黨執政之爭。

是不是侃太遠了？

主要是，美國的基層調動民主製度成功因素之一是政府的規模都不大。 這些是老農俺從華盛頓的那個Smithsonian的博物館裏麵讀到的。

快速前進2百年，到了現在。老百姓的聲音基本上沒啥大用了。因為投票的人太多了，人人都有一票，那誰和那誰那一票，都是打水漂了。甭管怎麽投，都沒用。投票和參與的積極性都遠遠下降。 因為個人角度看不出有啥用處。Freakonomics裏麵講了這個。

按理說，一票沒用，聯合起來一起投，就有用了。可是日常生活不是做算術題。老百姓也不全是書呆子。

平時大家都疲於奔命，哪有那麽多人聯合這個聯合那個？因此，左派和右派的激進分子和 special interest 人，就變成左右政府政策的決定人物。少數人操縱政府。大多數人不參與也不投票了。無用功地說。

最後上幾張PP，看看何謂”聲大的孩子有奶吃“
 
 

注：1. 瞎侃哈。美國南北戰爭之後，黑男人有了投票權。上個世紀，婦女也可以投票了。憲法說得明白，不多講了。

2. 各黨派本身三教九流，區別和相同很多。俺以前寫過一個裹腳的布專門講這個。這裏就不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