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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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10日，國際人權日，令全世界震驚地是，諾貝爾和平獎得主，曾經的"人權鬥士" 昂山素季（Aung San Suu Kyi）現身海牙的聯合國國際法庭（ICJ），親自為緬甸麵臨的"種族滅絕"指控進行辯護。
歐美的許多媒體紛紛用"從'人權鬥士'到'種族屠殺'的辯護者"，" 為種族屠殺辯護的和平獎得主"等標題表達了對這位奇女子的嚴重批評，她怎麽可以如此捍衛將自己軟禁了約15年的緬甸軍方？
昂山素季----這個舉世聞名的自油，旻主，人權象征的超級大號，就此崩塌了嗎？
（友情提醒：本文 近8000字，對曆史無感的，抑或時間趕的，可以略去2，3，4部分，不太影響閱讀）
01
緬甸之所以成為被告，是因為多數人口為穆斯林的西非小國岡比亞於11月11日以伊斯蘭合作組織的名義正式向國際法庭提出控告：緬甸軍隊從2016年至2017年對緬甸少數民族羅興亞人犯下了"種族滅絕"的罪行。
從12月10日至12日，在接連3天的曆史性的聽證會中，昂山素季以緬甸外交大臣的身份親臨火線出庭辯護。
其實她可以不用這麽做的。一般出席國際法院的案件，通常由該國的總檢察長或者司法部長擔任代理人出庭。
昂首闊步地走上辯護台，昂山素季否認了岡比亞提出的"種族滅絕"的指控，冷靜地駁斥了對緬甸軍隊在2017年殺害平民，強奸婦女和破壞房屋的譴責。
昂山素季在法庭上對法官表示，西非國家岡比亞針對緬甸提供的指控敘述"不完整且帶有誤導性質"，不能反映緬甸若開邦的真實局勢。
她說，這些指控源於"內部武裝衝突，首先是協調一致的全麵武裝襲擊……緬甸國防部門對此做出了反應，針對的是'羅興亞救世軍'。這場與叛亂分子戰鬥的不幸結果導致數十萬穆斯林流亡國外。"
她詳述了若開邦主要的羅興亞穆斯林社區與當地佛教徒之間數十年來的緊張關係，以及緬甸軍隊於2017年8月25日如何回應由阿富汗和巴基斯坦極端勢力訓練出來的恐怖份子發動的襲擊。
她表示，不排除有士兵使用了"不相稱的武力"，但她說，緬甸正在調查發生了什麽，應該允許其完成工作，如果軍隊真的犯下了戰爭罪行，會受到刑事責任追究。
她同時表示，"在當時的情況下，種族滅絕意圖不可能是唯一的假設"。
她在法庭上問道："在積極調查，起訴和懲罰被指控犯有不法行為的士兵和軍官的國家中，是否存在種族滅絕意圖？"
昂山素季接著說根據聯合國1948年通過的《防止及懲治滅絕種族罪公約》，這樣的罪行並不能被定義為種族滅絕。
她和緬甸法律小組認為，種族滅絕公約不適用於緬甸。她們援引1990年代巴爾幹戰爭期間克羅地亞的例子，說當成千上萬的人因戰爭而被迫離開家園時，並沒有被看作"種族滅絕"， "國際司法抵禦住了誘惑沒有使用這一法律概念，因為並不存在完全或部分消滅所針對族群的意圖"。
國際法院將在本周判決這些罪行指控是否合理，是否具有管轄權，隻有到那時法院才會展開全麵的審判，審判曆程可能會長達好幾年。
自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國際法院僅承認了三起"種族滅絕"案件：1970年代後期在柬埔寨；1994年在盧旺達；1995年在波斯尼亞。
02
昂山素季的父親是緬甸獨立領袖,被譽為"緬甸之父"的昂山將軍。
1947年7月，昂山素季才2歲時，昂山將軍在緬甸政治過渡時期被暗殺。
1960年，15歲的昂山素季隨母親旅居印度。4年後，她赴英國牛津大學學習哲學、政治學與經濟學，畢業後留校任職。在那裏，她遇到了牛津大學的教授邁克·阿裏斯（Michael Aris），不久之後兩人相愛結婚。
1988年8月，她回國照顧她病重的母親，當時緬甸正處於重大社會政治動蕩。數千名學生、上班族和僧侶走上街頭，要求旻主改革。她在仰光的一次演講中說："作為我父親的女兒，我不能對所發生的一切無動於衷"。
昂山素季以學者的思維揭示緬甸悲劇的根源——"ji權主義是一種建立在敬畏、恐怖和暴力基礎上的係統。一個長時間生活在這個係統中的人會不知不覺成為這個係統的一部分。恐懼是陰險的，它很容易使一個人將恐懼當作自己生活的一部分，當作存在的一部分，而成為一種習慣。"
新的緬甸軍zf奪取權力之後，槍聲在緬甸首都響了起來。目睹了血腥和恐怖、深受美國民權運動領袖馬丁·路德·金和甘地"非暴力"理論影響的昂山素季。她選擇留下來投身反對運動，並創辦了"全國旻主聯盟",呼籲和平旻主改革和自油選舉。
有媒體的報道如此描寫昂山麵對的危險：1989年4月5日，昂山素季來到緬甸城市德努漂，她要在這裏爭取更多的民眾支持她和她的黨派。一隊士兵攔住了他們並警告道："不許再前進了！"麵對瞄準他們的槍口，昂山素季鎮定地回答："讓我們過去。"士兵再次警告："再往前我們就開槍了！"這時，昂山素季要求支持者們站到旁邊，獨自一人繼續往前走。她柔弱的身軀隨時都可能被黑洞洞的槍口裏迸發出的子彈穿透，相持的最後一刻，槍沒有響。
這一個畫麵成為打動全世界的經典一幕。
1990年，在巨大的國際壓力下，緬甸軍zf被迫舉行了大選，昂山素季帶領的全國旻主聯盟以絕對優勢獲勝，但是軍zf選擇了抵賴，宣布民盟為非法組織，並繼續監禁昂山素季。
軍方的行為引發國際間猛烈的批評，同年昂山素季獲薩哈羅夫思想自油獎。
1991年，正被軟禁的昂山素季獲得了諾貝爾和平獎，但無法親自前往挪威領獎，隻好讓兒子代替自己致答謝詞。這份答詞中引述了昂山素季的名言："在緬甸追求旻主，是一國民作為世界大家庭中自油與平等的成員，過一種充實全麵、富有意義的生活的鬥爭。它是永不停止的人類努力的一部分，以此證明人的精神能夠超越他自然屬性的瑕疵。"
她將諾貝爾和平獎的130萬美元獎金交付信托，用於緬甸人民的健康與教育。
2010年11月13日，昂山素季終於結束15年的軟禁生活，重獲自油。
2015年6月25日，由於軍方議員的反對，未能通過對2008年頒布的憲法中有關總統任職資格和修憲門檻等重要條款的修訂草案。該憲法限製有外國配偶或子女的候選人成為緬甸總統。
這意味著昂山素季無法參加總統選舉，因為她的子女是外國公民。
2015年11月8日，緬甸舉行25年來首次公開與自油的全國性大選。昂山素季的不懈努力終於使緬甸實現旻主，而她帶領的全國旻主聯盟也獲得90%的選票，贏得大選。
2016年3月底，昂山素季進入內閣擔任外交部、總統府部、教育部、電力能源部4個部的部長，成為緬甸事實上的領導人，緬甸總統溫敏是她的"左膀右臂"。
在此之前，她一直被視為一座人權燈塔，是"緬甸的希望"，是放棄個人自油帶領國家走向旻主的女神，是磚製下進行和平抵抗的國際象征。
但羅興亞人危機卻讓她再次站到了槍口底下，飽受抨擊，不過這一次她麵臨的是國際輿論槍口。
03
緬甸的羅興亞（Rohingya）危機引起了國際社會的高度關注，甚至被鬧到了聯合國國際法庭，究竟有何玄機？
其實羅興亞人的曆史如同其他曆史一樣，都存在兩說。甚至連名稱都有爭議，有一些緬甸問題專家認為"羅興亞"都翻譯錯了，應該譯做"羅興伽"。
羅興亞人是居住於緬甸若開邦阿拉幹地區的一個回教徒（穆斯林）族群，是緬甸目前最大的一個穆斯林群體。
我們先聽聽羅興亞人這邊怎麽說。
一些曆史學家和羅興亞人團體稱他們大都從海上來到若開，在若開邦居住的曆史已經超過了1300年。
目前緬甸最大的羅興亞人反zf武裝——若開羅興亞民族組織（ARNO）說："從遠古時代羅興亞人一直生活在若開邦"。"羅興亞人"這個稱謂早在阿拉幹王國時期就已經存在。
1785年，信仰佛教的緬甸王朝征服了若開地區，正式把阿拉幹並入緬甸版圖。
英國統治緬甸100多年（1824-1948年）期間，鼓勵孟加拉國和印度地區的穆斯林向若開地區移民。根據人權觀察社的報道，由於英國將緬甸作為印度的一個省來管理，因此這種移民被視為內部移民。
若開羅興亞民族組織堅決聲稱羅興亞人不是在英國殖民統治時期才來到緬甸定居。他們認為在緬甸1948年獨立之前羅興亞人就有150萬人，當時他們要求與英國單獨談判來獲得自己的地位，但英國zf沒有同意。
緬甸獨立後，在1948—1962年期間，吳努zf曾承認羅興亞人是緬甸的一個土著民族，曾給予印巴分治前來到緬甸的羅興亞人公民權。
印巴分治之後，更多孟加拉國難民湧入若開邦，增加了羅興亞人的人數，在若開邦北部成為優勢族群。
1962年緬甸發生軍事政變後，所有公民都必須獲得國家注冊卡。然而，羅興亞人隻獲得外國身份證，這限製了他們可以從事的工作和受教育的機會。
1977年吳奈溫zf發動龍王行動，使羅興亞人人身與行動自由嚴重受限。
1982年，通過了新的公民法，羅興亞人再次被不承認為該國135個種族之一，因此便被剝奪了獲得公民權的資格。
羅興亞人在緬甸長期遭受歧視和迫害。數十年來，許多羅興亞人被迫從緬甸逃離到鄰國孟加拉國的貧民窟和難民營生活，並沿泰國到緬甸邊境地區一路逃難，很多羅興亞人更從海上逃至馬來西亞和印度尼西亞避難。
自1970年代後期以來，近一百萬羅興亞人逃離緬甸。
2017年若開邦羅興亞救世軍（ARSA）在若開邦北部針對緬甸軍方安全部隊發起襲擊，引發zf軍8月開始進行大規模"清剿行動"。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內，造成近70萬羅興亞人逃到鄰國孟加拉國，形成了當今世界演變速度最快的難民危機。
救世軍發表聲明稱其有義務"捍衛，拯救和保護羅興亞社區"。救世軍聲稱："當前羅興亞人正受壓迫，基本公民權利被剝奪，所以我們不得不做出反抗，如果訴求不能實現，那麽就不排除與國際組織進行合作繼續發動襲擊。"
按照聯合國的說法，"緬甸羅興亞人是世界上遭受迫害最嚴重的少數群體之一。"
根據聯合國調查報告，緬甸軍人在軍事報複行動中存在針對羅興亞人的肆意逮捕、強奸、縱火等行為，殺死數以萬計的羅興亞人。報告援引了許多逃至孟加拉國的羅興亞人的證詞。
調查的結論是，有必要進行刑事調查和起訴，重點關注緬甸武裝部隊最高軍官，這些行為涉及國際法規定的三類罪行：種族滅絕、危害人類罪和戰爭罪。
聯合國機構還加大了對昂山素季的壓力，稱其政府的"種種作為和不作為助長了殘暴罪行"。調查團稱："昂山素季未能利用她事實上的政府首腦地位和道德權威，來遏止或阻止若開邦事態的發展。"
04
所謂兼聽則明，我們也聽聽緬甸人和另一些曆史學家怎麽說。
作為緬甸民選zf領導人的昂山素季說："我理解，西方國家在羅興亞人的問題上正在給我們施壓，根據我們的曆史和我們的法律，我們不能接受羅興亞人。"
緬甸主流民意認為：羅興亞人不是民族"原住民"，而是"賓加利人"，即來自鄰國孟加拉國的非法移民。
主流學界認為羅興亞人自己聲稱的千年曆史不是基於任何證據，而是基於"虛構的故事，神話和傳說"。
曆史學家艾伊·陳（Aye Chan）說："羅興亞"在20世紀才被"幾位孟加拉籍穆斯林知識分子所采用，他們是來自吉大港地區（孟加拉）移民的直接後裔"
19世紀末20世紀初，英國在殖民地開始推行民族識別，1933年緬甸民族識別的結果公布，135個民族被官方認可，其中無羅興亞人。
根據考證，羅興亞人大部分是二戰期間孟加拉國V支隊的後裔。英軍當時為阻斷日軍通過阿拉幹向印度推進，組建了一支由孟加拉人組成的「孟加拉國V支隊」。
但英軍撤進印度之後，V支隊對日軍的抗擊微乎其微,反而大規模屠殺阿拉幹地區的若開族平民。根據英國人和緬甸人的曆史記錄，V支隊燒毀了上百個村莊，屠殺了超過十萬名佛教徒，僅在一個邊境小城「貌奪」，V支隊就殺死了三萬多名手無寸鐵的佛教徒平民，若開人稱之為種族清洗。
二戰結束後，英國要求V支隊將搶占的土地歸還給若開人。但V支隊沒有歸還原主，而是組建了穆斯林解放組織（MLO，後改名為"穆斯林聖戰黨"），試圖從緬甸分離出來，"攜"地加入信伊斯蘭教的東巴基斯坦，這一企圖沒有得到任何人的支持。
緬甸獨立後，聖戰黨要求成立自治穆斯林邦，遭到緬甸聯邦zf的拒絕。聖戰黨隨即發動了針對聯邦zf的叛亂，他們稱之為聖戰，搗毀了若開邦北部幸存的佛教徒村莊，控製了整個若開邦北部和緬巴邊境，讓更多的孟加拉國貧民得以湧入若開邦（當時緬甸比東巴基斯坦富裕），目的是在阿拉幹建立一個自治的伊斯蘭國。
也就從19世紀50年代開始，他們開始使用"羅興亞（Rohingya）"一詞，作為穆斯林自決的名號以確立一種獨特的身份並將自己視為本土民族。
緬甸zf軍曾數次與這些聖戰士交火，麵對優勢火力，沒被殲滅的聖戰士們數度詐降，但總是會在不久之後繼續叛亂。
軍zf上台後，鐵血無情的奈溫認為，前zf已經給予羅興亞人在緬甸的公民權與參政權，但羅興亞人卻以武裝分離運動來回報，於是發動了大規模"清剿行動"，收回了大片土地。
1982年緬甸軍zf發布了新的公民法，不承認羅興亞人的政治權利。這樣羅興亞人麵臨極為尷尬的處境，沒有國籍，又沒有地方可去，緬甸驅逐他們，而孟加拉國無力承擔200萬難民的壓力，要遣返他們。從此"羅興亞難民"這一稱呼被國際社會所采用。
2016年10月， "羅興亞人救世軍"極端分子在若開邦北部的孟都地區對當地的緬甸邊境檢查站發動襲擊，造成9名軍官和4名士兵死亡。
緬甸zf將該組織歸類為"恐怖組織"，於是拉開反恐大幕，這一下使若開邦局勢高度緊張，進一步惡化了羅興亞人的生存條件，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內，造成近70萬羅興亞人逃到鄰國孟加拉國。
從"穆斯林聖戰黨"、"羅興亞青年會"、"羅興亞團結組織"、"若開穆斯林青年組織"、"羅興亞伊斯蘭陣線"到"阿拉幹羅興亞民族組織"， 羅興亞人的反政府甚至分裂武裝組織層出不窮，從未停止過活動。
國際輿論把昂山素季推到了風口浪尖上，但昂山素季表示，作為緬甸最貧窮的地區之一，若開邦事態發展"複雜且難以理解"。她聲稱所謂的"種族清洗、民族衝突"是一種沒有意義的汙蔑，要求國際社會在指控緬甸zf之前拿出證據。
緬甸主體是佛教徒，89％的緬甸人信仰上座部佛教，佛教在緬甸占絕對主導地位。而羅興亞人是穆斯林，宗教信仰截然不同，語言不同，膚色不同，人種不同，他們無法也不想融入主流社會。
當然，緬甸的其他135個民族中，也沒有任何其他民族與他們站在一起。
在若開人看來，羅興亞穆斯林都是非法移民，不但搶占土地，搶占資源，造成動亂，而且出生率較高，人口甚至超過了若開人。許多緬甸佛教徒認為羅興亞人受到暴行對待的報道都是編造的。或者是羅興亞人自己擺拍的，為的是爭取世界各國的同情。
緬甸邊境警察總指揮山倫接受記者團采訪時稱，調查委員會發現不少指控存在虛報，數字誇張，一些羅興亞人受幕後勢力威脅，向媒體和國際組織說謊。
5
雙方在羅興亞問題上各執一詞，而所有這些爭執都慢慢聚焦在昂山素季身上，因為緬甸找不到比她更好的靶子。
批評人士說：
昂山素季已經失去了道德地位，失去了不顧個人得失、願意為人權挺身而出者的崇高聲譽。
她曾給全世界留下的勇敢無畏與獨裁者鬥爭的形象正在轉化成一個背叛了自己理想的緬甸領導人。
一個曾經被全世界神話的民主鬥士，諾貝爾和平獎得主昂山素季因為掌握了權力，如今竟不遺餘力地為緬甸政府涉嫌犯有種族滅絕絕罪進行辯護。這是多麽的諷刺！
批評人士說：為什麽昂山素姬沒發聲？她可是人權的象征。
昂山素姬答道：他們來問我，我答他們，然後卻指我什麽也沒說。隻因為我的說法非他們所要的，沒有譴責這個或那個群體。
批評人士說：沒有和平，沒有發聲，但有沒有做什麽實事呢？
她答道：軍人有權進去和使用武力。當然，這是憲法所賦予，軍事全歸軍隊所管，所以我們想修改憲法。
昂山素季的國際支持者反駁說:
她是一個務實的政治家，努力治理著一個有著複雜的曆史的多民族國家。在這個國家裏，人口的多數佛教徒對羅興亞人缺乏同情。
他們還指出，緬甸在一些領域取得了進步，但軍隊繼續占據議會席位的四分之一，仍然掌管三個重要部門，即內政、國防及邊防部門，包括警隊。在與孟加拉國接壤的若開邦北部，軍方才是真正的掌權人。緬甸軍方不會放棄對安全部隊的控製。
昂山素季領導的新生的民主政府對這些事件的控製力幾乎沒有。如若嚴厲批評軍方、為羅興亞人發聲，必然會招來主流民意和軍方的反彈。
昂山素季作為緬甸民選的執政領導人，又怎麽能夠不顧民意、不尊重法律公開為羅興亞人鳴冤叫屈？
昂山素季領導的民選政府恐怕難以違背民意，否則民盟甚至會失去執政地位。
昂山素季的國際聲譽，正有利於幫助世人認清全球日益嚴峻的穆斯林化問題。
正是由於國際社會民主左派極端宗教的縱容，才導致穆斯林在世界範圍內的泛濫，美國，歐洲，緬甸，乃至亞洲都被他們侵襲。（羅興亞）穆斯林恩將仇報，是人類社會的異端。支持昂山素季。
昂山素季的國際支持者認為，作為緬甸政府無實無名的元首，外界卻對她寄予了過高的期望：
甚至有人認定她手握魔棒，不僅有化幹戈為玉帛的魔力，而且有權威一蹴而就化解多年來羅興亞人與若開人在曆史、種族、宗教的對立。
或許在很多同情羅興亞難民的人心中，昂山素季最好在緬甸有說一不二的至尊皇權，這樣所有的問題便可迎刃而解。
可惜，現實並非如此。
很多無辜的"羅興亞人"的境遇當然值得同情，但是若開邦不僅僅有"羅興亞人"，還有若開族，他們的權益也需要保護。
緬甸政府發表的聲明引述了昂山素季這樣一番話："我們非常明白，甚至比大部分的人更為了解被剝奪了人權和民主保障的滋味。"
而且如果放任"羅興亞人"自決獨立，若開族就會流離失所，緬甸也會四分五裂。
此外，昂山素姬並非完全擱置羅興亞問題不理。她趁著「21世紀彬龍會議」召開之際，成立委員會調查若開邦的人權狀況，並委托聯合國前秘書長安南（Kofi Annan）作主席，負責向政府提交達成和解及和平方法的建議。今年5月，政府提名昂山素姬擔任另一委員會主席，專門處理若開邦穩定及人口遷徙問題。對比軍政府完全不受民意左右立場，昂山素姬的認受性來自個人聲望、開放政體的承諾，以及其建立跨種族和平的立場。「羅興亞問題」是一個極特殊案例，任何人要撼動這個結構性問題都必須講求策略。昂山素姬再多諾貝爾獎、再多光環，也隻是一介凡人。
在緬甸，昂山素季仍然得到廣泛的尊敬，緬甸人仍然尊敬地稱呼她為夫人。
她為了自己的國家不被穆化，不在乎自己的諾貝爾和平獎，不在乎別人眼光。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事。
06
作為追求旻主的國際圖騰，昂山素季在整個世界都是一個超級大號。
她本可以在牛津歲月靜好，但她選擇放棄。"我不能對祖國所發生的一切熟視無睹……"
她並不喜歡政治，她更想當作家。"但是，我參加了，就不能半途而廢。"
他的丈夫邁克·阿裏斯這麽形容她：
她體內流著的是緬甸獨立運動靈秀昂山的血，她生來就跟國家人民扣連一起。她內心明白，當人民需要她，她必會毫不猶豫付出自己。
她告訴緬甸人民，告訴世界：
不要僅僅依靠別人的勇氣與無畏。你們中的每一個人都必須作出犧牲，去成為一個無畏的有勇氣的英雄。隻有到那時候，我們才能夠享受到真正的自油。
這次，當她的祖國麵對岡比亞的指控，昂山素季又選擇了挺身而出，為緬甸的名譽辯護，她本不必親自出麵。
作為一個佛教徒，她一生堅持非暴力，她從來未曾為暴力辯護，更不是為"種族滅絕"辯護，她是為她的祖國辯護，為這個世界對她父親一手創立的國家的誤解而竭力分辯，她要讓世界聽到另一種聲音，這個世界對極端穆斯林太多縱容，這個世界不能隻有一種聲音。
她想為和解而努力，由於雙方都犯下了暴力，因此她不能支持任何一方。
絕少有在位的郭家靈秀會親自出席國際法庭的審判。這是她主動的選擇。她知道她的選擇會讓所謂的"超級大號"崩塌，從此她不再是人權鬥士，不再是旻主女神。
那又如何？真正需要她的粉絲是她身後那些祖國的人民，她的人生一直與她的祖國息息相關。"她就是這個國家的化身。她也將是它的捍衛者。"
她知道她身上所謂的光環會褪色，她的一些獎項會被收回，那又如何？她自己從來沒有要過任何獎。
我不那麽在意獎項與榮譽。對於不太堅定的朋友們，我感到遺憾，我認為友誼意指理解而不是武斷。獎項來來去去。---昂山素季
她今年已經74歲了，遍嚐過人世間太多的春榮秋謝，榮辱得失，即使失去全世界的支持，她也絕不低頭，因為緬甸今天這來之不易的旻主，其實如同易碎的玻璃，不堪一握。
或許，我們如同，掌中之水，翠綠清涼，但也許，我們隻是，破碎的玻璃，不堪一握。---昂山素季
如果不能獲得理解，如果一定要崩，那就讓這個超級大號崩塌吧，從來都是名滿天下謗亦隨之。
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世界可以不需要她這個旻主偶像，但是她深知除了自己之外，飽受戰火和軍方摧殘的祖國，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她要帶領她的人民重建美好的家園。
曆史會給出公正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