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飛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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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夜思病(2)

(2019-01-09 01:54:11) 下一個

大概四五十歲的中青年都知道華語歌壇巨星李宗盛,甚至有些人就是聽著他的歌長大的。前幾年,他在台北辦了一場名為《理性與感性》的演唱會,娓娓唱說了他的創作之路、情感之路乃至成長之路。 細細想來,其實,幾乎我們每個人在對待大大小小的每件事上都在做理性與感性的判斷,取舍之間、尋求最佳,恰如陰陽平衡。 

 

難怪,心理輔導工作總是強調: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做事的最高境界就是:合情合理。如果理性是剛,感性就是柔,理性+感性便是剛柔相濟,無往不催;如果理性是火,感性就是水,理性+感性便是水火既濟,陰陽調和。

 

年輕有為的Antti於2017年夏天從意大利度假回來後查出膽囊結石,醫生三番五次建議手術,但Antti堅持姑息治療,暫時不考慮手術。Antti 極其認真地思考了醫生的解釋: 1, 膽囊切除後不會對身體有任何的傷害,換句話說,即便沒有膽囊也不會對身體健康有任何影響。 2,手術本身創傷極小,短時間便可完全恢複。 

 

而後,他得出如此的理性判斷: 對於手術的創傷與恢複,他完全同意醫生的說法。10年前他曾有過腰椎盤脫出手術,當時手術非常成功,恢複也特別順利。隨著醫療技術的不斷提高,膽囊切除術更是小菜一碟,分分秒秒,一蹴而就的事。但是,Antti就是死扛第一點: 為了消除一顆小小結石的隱患,就要摘除整個膽囊; 既然摘除膽囊對身體沒有任何影響,如此精妙的身體,為何偏偏長個膽囊; 此外,前些年一直都說闌尾沒有任何用處,近些年越來越多的研究卻表明,闌尾跟免疫息息相關。另外,即便不立刻摘除,結石也不會像西瓜一樣,一天天瘋長,給予一定時間的觀察有何不可?說不定飲食、作息等生活習慣改變了,結石會越變越小,乃至消失的。再說,你們中醫不是講了嗎: 膽者,中正之官,謀慮出焉,我對未來充滿了野心,缺少了謀略之官,如何攀升仕途、闖蕩江湖?

 

 

Antti的理性思考的確很有道理。無奈,結石卻很任性,頗具感性色彩,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任何理由都有可能變臉,引發膽絞疼,異常痛苦。

 

超過半年的時間裏,Antti一直姑息遷就,並且漸漸熟悉絞疼發作的時候該服何種解痙鎮痛藥,該以何種體位休息。此外,他也徹底地改變了以往的飲食習慣和休息時間,甚至他都知道喝幾瓶啤酒是上限,熬夜到幾點是底線等等諸多禁忌。總之,用他的話來講:大概60克的小石頭牢牢地控製著60公斤的他,一切都向石頭滿意的方向努力著。譬如,脾氣發作了,石頭隨後就懲罰他了,所以,脾氣變了。 偶爾管不住嘴,石頭隨後就管教他了,所以,飲食節製了。野心勃勃地想多攬點貨,稍稍有點壓力,石頭隨後就造反了,所以,心態平和了,該放的放下了。偶爾熬夜娛樂一番,石頭隨後就躁動不安了,所以,按點休息已經是習慣了。

 

 

短短半年時間,Antti很容易就從70公斤減至60公斤,這完全是拜結石所賜,單從這一點講,Antti非常慶幸當時沒有倉促選擇手術摘除膽囊,更何況,他還從更多的方麵受益於(結)石來運轉, 與(結)石俱進。

 

尋求針灸療法也是Antti幾經考慮之後的決定。大概1月中旬開始,每周一次,居然成功地平息了過去結石頻繁引發的膽絞疼等不適症狀,如此更加堅定了Antti暫時放棄手術的決心。我也建議他盡快預約一個B超檢查,看看膽囊結石的具體情況,以便對比結石在形態和大小上的變化。 

 

盡管這純粹是個個案、不具備任何的通用普適性,但是,患病的時候,理性與感性的權衡與判斷卻是通用的,逃離不了任何單個的病人。

 

 

著名記者淩誌軍在其《重生手記 一個癌症患者的康複之路》中敘述:2007年確診肺癌晚期,被醫生斷定“活不過三個月”,一開始,他也是萬念俱灰。但他的美國朋友告訴他:癌症不是絕症,隻是一種慢性病, 積極治療,樂觀向前。他一想:“不就是個慢性病,那我還自怨自艾幹嘛?趕緊起來治病啊!”

 

很快他就點燃了希望,並且同意手術切除腫瘤。但切除完以後,他拒絕了化療,因為治愈率僅僅從60%提高到62%。

 

他通過理性分析得出:這個過程,很痛苦,但效率不高,不可取。同時,他也拒絕了很多昂貴的“特效藥”,當然也沒有陷進騙子的深坑。即使在最艱難的時候,淩誌軍也沒有因為痛苦而模糊掉自己的判斷。他是一個非常聰明理智的患者,邊配合醫生,邊理性選擇治療方案,最終決定相信自己身體的力量,開始了自我恢複。

 

無論任何時候,理性都是我們最具安全保障的武器。尤其是麵對疾病,更需有非常強大的理性,懂得分析自己的情況。

 

 

想起了20年前夏天曆曆在目的一個小案例。村頭等車的空檔裏,胡叔病病歪歪地過來訴說肝部隱隱作痛,去縣醫院乃至省城大醫院各種檢查,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醫生也無法確診,開了些止疼藥讓他回家吃。一天天也不見好。

 

如此折磨了3,4個月,醫生開藥、自己買藥,能試的都試了,胡叔精神狀況越來越差,他甚至想:“我是不是得了肝癌,或者胃癌?說不定已經是晚期了,所以醫生和家人都瞞著我,怕我擔心?”

 

感性的小風箏一旦放飛了就自由漫遊了。胡叔看上去真像個晚期癌患者。交談中得知,開春拆房子的時候有過一次岔氣,當時也沒有在意,加之非常的繁忙,壓根也沒有意識到3,4個月的肝區疼痛居然由岔氣所致的胸椎小關節錯位壓迫肋間神經而引起。

 

趕忙在家裏找來了幾根歪歪扭扭的針灸針,邊紮邊按摩複位。功夫不大, 車來了,人也舒服多了。

 

 

其實,這也是個案,但的確是部分病人的普遍或者典型心理。本來隻是肝痛,以為得了肝癌;本來隻是咳嗽,以為是肺癌;本來隻是痔瘡,以為是腸癌。結果一查,什麽事都沒有。其實,疾病本身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麵對疾病時的理性缺失與感性放大。

 

如果把人生比作航行的小船,感性就是船槳,風平浪靜時就該激情四射的去劃行,任由小船在浪裏翻花;而理性就像船錨定海神針,遇上大風大浪,小船便可牢牢穩穩地度過險情。

 

理性與感性的製衡與協調是我們維護內外環境穩定的關鍵因素。麵對困難或者疾患的時候,我們要建立自己的決策係統,當然也要參照別人的決策方式,練就一套成熟穩定的理性與感性判斷決策機製一定要經曆各樣試煉,教足學費,一但練成了,便是出師了,終其一生而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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