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父親節在我家都是安安靜靜地沒有人慶祝,甚至都沒有家人提出來要慶祝,但是今年有點例外。
也許是因為老大和老二都開始有自己的收入了,上周六,他們兩個從APPLEBEE order了一頓外賣,說是提前請老爸吃個父親節的“大餐”,不過老實說,APPLEBEE的外賣味道很一般,但是心意還是領了,就是不清楚為什麽要提前一周就慶祝呢。
昨天才搞清楚兩個孩子的意思,他們晚上請我去看阿湯哥的“TOP GUN 2:Maverick”,原來是他們聽我在幾周前無意間提到二十幾年前看的“TOP GUN”如何記憶猶新,新的"TOP GUN2"應該很值得一看,就安排好這場電影作為父親節的禮物,還特別因為APPLEBEE的促銷優惠而提前訂了餐,再去領取電影票的補貼,又有他們喜歡的“美食”,又有我喜歡的電影,看來年輕人算起帳來還是蠻精明的。
有關TOP GUN2的電影,我就不多描述了,強烈建議有興趣的朋友去電影院觀影,倒不是因為情節多曲折,而是那種音響效果,不是一般的家庭觀影可以享受到的。
我在這裏特別想要分享的是,以TOP GUN係列電影為代表的美式“戰狼”電影,它和中國拍的”戰狼“電影的異同。
自二十世紀初,好萊塢電影和電視製作,就獨霸全球至今。美國通過百年電影工業,不僅收獲全世界的票房,它同時也是一種強大的軟實力,讓世界各國的人民潛移默化,在不知不覺中被灌輸“美國精神”,討論著”美國話術“,包括人性,公平,民主,自由等價值觀。
由宏觀角度看,美國將其價值觀與政治論述,通過影視娛樂的包裝傳播各地,本質上是美國”大外宣“的一個重要成分。大多數人自小被灌輸洗腦:美國就是正義的化身,與美國為敵的,當然都是邪惡分子,但是美國影視作品本身又有其多樣性,不會讓人看到唯一的一種聲音,存在著很多自我反思的作品。
相比之下,若以電影的大外宣功力為標準,中國還遠遠沒有達標,所謂的”講好中國故事,傳達中國話術“都還在一個很初級的階段,而且效果還不太明顯。
下麵我們來從不同的方麵來比較一下中美“戰狼”電影的大異小同,首先定義一下我認為的“戰狼”電影,其實美元絕對的褒義或是貶義,凡是以宣揚本國戰爭的正義,刻畫反麵典型的戰爭類電影,我認為都可以歸於“戰狼”電影的大類別。“戰狼”電影,通常因為它有比較鮮明的正反兩派角色,而且宣傳的基調也是以愛國主義為基調,在電影發行國的民眾中會產生較大的共鳴。以這個為標準,中國的典型“戰狼”電影包括,“戰狼”(1、2),“紅海行動”,“湄公河行動”,“長津湖”等等,美國的典型“戰狼”電影包括,“TOP GUN”(1,2),“ Outpost”,“American Sniper", "Black hawk Down","Greyhound"等等。
第一個指標,票房,尤其是全球票房(非本土票房,代表其國際化程度,以及國際影響力)
以大陸最賣座的兩部電影《戰狼2》和《長津湖》為例:兩者的國內票房同為57億人民幣上下,但是,前者的海外票房僅有1500萬美元,後者更慘不忍睹,北美票房總數居然不到40萬美元!要知道美國是沒有嚴格的電影進口限製,即便是“痛打美國,歌頌中國”的各種華語電影,在美國電影市場都是可以暢通無阻的。
中國電影在國內外的受歡迎程度,落差之巨大,充分說明了一點:海外觀眾不買賬!這類中國戰狼電影,在強調民族精神與愛國主義方麵用力過猛,動輒揮舞紅旗對黨國發表愛的宣言,老實說有點弄巧反拙。不是每個觀眾都能夠接受那麽粗糙直白、甚至是煽情造作的戰爭故事,尤其是海外的觀眾。
而像TOP GUN2 這種典型的美式”戰狼“電影,爛番茄網站甫開盤,媒體評分隨即就衝上96%的高分,僅僅第一周就拿下全球2.91億美元的高票房,而到昨天為止,全球票房已經突破9億美元,而其中約有4.8億美元票房來自美國本土,其它的4.2億美元的票房來自全球(不含美國)各國,要知道還有好幾個大的電影市場沒有開始上映(比如韓國要6月22日開始上映)。
雖然《瘋狂多元宇宙》中的奇異博士預計將成為 2022 年第一部突破 10 億美元的電影,但”TOP GUN 2“似乎已經為自己確定了這一裏程碑。2022年”壯誌淩雲:特立獨行“的票房總額在達到 10 億美元之前還不到 1億美元,到7月的第一個周末結束時可能會合理地超過這個大關。”壯誌淩雲2“在六月節(Juneteenth )周末賺了大約 5000 萬美元,這表明它隻需要再過兩個周末的穩定收益和平庸的周中收益就可以在全球累積10億美元。
自新冠大流行以來,“TOP GUN2”是2022年第一部在全球票房收入超過5億美元的非超級英雄電影,唯一一部接近其表現的電影是“侏羅紀世界統治”。然而,“TOP GUN2”隻是在懷念一部由湯姆克魯斯主演的36年前的電影,續集中很少甚至沒有使用CGI特技。 從電影製作的角度來看,《壯誌淩雲2》在技術的實用性方麵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些技術經典永恒,並且忠實於 1986 年原版的風格。
特別要提一下,“TOP GUN2”中因為飛行員的飛行服上有台灣的徽章,而被排除在中國大陸的電影市場之外,不過這個也給了其它類型電影一個提示,如果不考慮“吃肉砸鍋”,沒有中國市場,是不是也能夠獲得成功呢。答案是,隻要內容夠吸引人,製作精良,都是不用擔心被屏蔽在中國市場之外而取得全球範圍的成功的。
第二個指標,製作成本
眾所周知的事實是,中國的電影市場已經成為全球第一大市場,而中國的大成本電影也成為一種趨勢。
戰狼2 最初製作成本是1.5個億,後來超支達到了約2.6個億人民幣(大約4000萬美元),而“長津湖”更加是號稱成本高達13億人民幣(幾乎是2億美元),
壯誌淩雲:Maverick 報告的製作預算為 1.52 億美元。 這個數字與最後幾部《碟中諜》電影一致。 Mission: Impossible III 和 Mission: Impossible - Rogue Nation 的預算均為 1.5 億美元。 Mission: Impossible - Ghost Protocol 的製作成本為 1.45 億美元。 Mission: Impossible - Fallout 的預算為 1.78 億美元。"Black Hawk Down"的製作預算為 9千萬美元,當然也有小成本大票房的美式戰狼電影,比如“Outpost”(前哨)成本隻有2.3百萬美元,但是全球票房有2.1千萬美元。
第三個指標,電影技術
這個方麵見仁見智,中國的電影在電影技術方麵已經有很大的進步,包括特技,音效,前期的道具,後期的剪輯等都並不落後。
美國的電影工業無疑更加成熟,而且充分體現了電影技術的不斷演進,從早期的手工特技,到後來的大型道具建模,再到CGI電影電腦特效等,一直在領導電影工業的潮流。
但是中國的戰狼電影有時在技術應用方麵有點走得太遠,單純從電影的角度作比較,131分鍾的《壯誌淩雲:獨行俠》,全片高潮迭起,絕無冷場;而片長3小時的《長津湖》,從頭到尾幾乎都是爆炸場麵,把人轟得頭昏腦脹。創作水平相差太遠,觀眾的接受度也就截然不同。由此可見,這類高票房電影隻能打動中國人,離開大陸就難以作為,和好萊塢大片對全球觀眾的號召力,不可同日而語。
第四個指標,電影意涵
這個就更加難於分析,如果說傳統的中國英雄電影都是敘述大事件和大人物,現在的中國電影也開始關注小人物和小事件,不過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中國電影的束縛還是很多,比如不能“愛國不徹底”,不能“美化敵人”等等,缺乏很多人性深刻的描述,更加不可能對於戰爭進行反思。
而美國的戰爭電影,從很久以前開始,就有了多角度的敘述,包括戰爭的殘酷性,戰爭中的溫情,戰爭的反思,以及對於敵人的全麵刻畫等等,比如“Black Hawk Down”就是一部自我批判的電影,講述的是美軍在索馬裏軍事行動的失敗故事,而另外一部在票房和影評都雙豐收的戰爭電影是“American Sniper”,從一個狙擊手的成長,參與戰爭,回歸平民生活,再度上戰場,最後得了“創傷後壓力症候群”(PTSD),以美國軍事史上最致命的狙擊手,在伊拉克戰爭中的4次任務中射殺255人,其中160次獲美國國防部正式確認退役,最後卻是被另外一位退伍老兵在靶場射殺(而且完全不是謀殺,隻是因為PTSD)。這種雖然以美軍的戰鬥英雄為背景,但是全方位展現人性的電影,不得不說是中國的戰狼電影無法達到的高度。
而“現代啟示錄”等一大批的批判現實主義題材,都是在回答戰爭的殘酷性的同時,提醒著人們對於戰爭本質的理解,戰爭的殘酷性不僅僅在於個體的死亡,還在於其對整體現代文明的異化:它摧殘了作為社會人的人格,把人一切本該被抑製的本能統統釋放了出來。“現代啟示錄”電影最後一個鏡頭定格在熱帶雨林中殘破的石像上,仿佛是在告誡我們,庫爾茲的原始王國並未消失;在戰爭麵前,由理性與同理心基礎構築的現代文明社會就像是“剃刀上的蝸牛”。我們行走於鋼絲之上,在腳下的萬丈深淵裏,最原始的惡正向上凝望。
上麵提到的隻是四個指標,其實如果從成本,票房來對比,中國的戰狼電影以其巨大的國內市場,完全有可能趕上,並且超過美國的戰狼電影,尤其是電影技術方麵,中國完全可能超越美國的水平,成為世界領先,但是如果從電影的意涵,從電影的全球化,從電影的影響力來說,中國的戰狼電影,離美國戰狼電影的距離還很遠很遠,並且在現在這種“講述中國故事”(必須是正麵的積極讚揚中國的故事)的模式下,我個人不認為中國的戰狼電影會在可以預見的將來,可以在意涵,全球化,影響力三個方麵趕上美國的戰狼電影。
正如同有人講的,為什麽要到美國去,因為那裏允許不滿意,可以有不同意見,而且讓人聽到不同的聲音,同樣的原因,美國的戰狼電影,讓你看到美國的強大,但也讓你看到美國的失敗,讓你看到美軍的英勇,也讓你看到美軍的軟弱,你可以看到英雄高大英武的一麵,也可以看到英雄卑微脆弱的一麵,你看到的每個故事都有人性,它可能不是你認同或是喜歡的價值觀,但是它告訴你的故事是人的故事,包括大人物,小人物,英雄,敵人,中間派,親美反美,成功失敗,觀眾可以自己選擇,產生共鳴.
而這些正是那種單純強調“犯我大漢,雖遠必誅”,“中國人民是不可戰勝的”口號式電影無法替代的,也可以說明為什麽脫離了中國的本土電影市場,中國的戰狼電影票房慘不忍睹。而美國的戰狼電影可以有高達40%以上的票房來自全球市場,這個不僅僅是商業上的成功,更加是美國敘事的成功,是軟實力的絕對體現,從中國戰狼電影的自我宣傳,到全球觀眾的欣賞之路,還很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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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是不屬於“大多數人”了。
我從不認為美國就是正義的化身。美國也有許多電影批判、諷刺美國的各色人等(似乎沒有弱勢群體),尤其是政客,以及政客們的各種陰謀詭計。
但在美國的“戰狼”電影中,美國主人公卻是正義的化身啊。他們通常是小人物,為了維護小人物們的利益,或反對大人物們的利益而戰鬥。隻不過最後都取得了勝利而已。
再回過頭看看中共國的所謂“戰狼”、“主旋律”電影,其中的主人公們,無非就是為了證明他們的領導或領袖是偉光正而已。
其實俄羅斯也有不少戰爭大片,除了講述二戰的,還有一批有關敘利亞戰爭的,在中國也很流行,不過估計在西方國家沒有太多聲音,現在要再講好俄羅斯的故事就更難了
嚴格的說,美國的戰爭片在美化戰爭這方麵是很多元化的,有完全的戰爭權力遊戲,也有完全的戰爭摧毀人性,更多的是比較平衡的作品,與其說是美化,不如說是揭露人性的多元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