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泰的李娟做過一個很有意思的比喻,對往事的記憶活動就像行走在一個墓地裏。
一個個小小的土包微微隆起在地麵上,每一個土包裏麵都埋著一個記憶。
我也有這樣的一片記憶墓地。墓地裏有一條小路,小路的兩邊分岔出一些更小的路。這些小路如神經脈絡,支支叉叉延展到整個墓地裏,末梢到達每一個土包。
我的記憶墓地裏劃分出了若幹的園地,分屬生命中的每個階段——幼兒一個、小學一個、中學一個,大學一個、研究生一個;無錫一個、南京一個、北京一個、澳洲一個、新西蘭一個。
閑來無事的時候,我漫步在這些園地之間。滿目望去,盡是被時間風塵掩蓋起來的小土包。我蹲下來,隨便扒開一個,好奇的看一眼裏麵埋的是哪個記憶,觀賞一番,再用土掩上。
我想看哪段過往的經曆,我就去往哪個園地找。所有的記憶,能夠想得起來的事情都在,埋藏的好好的。這些“土包”都是我的私有財寶,屬於我自己。人拿不走。我很富有。
有了這座墓地陪伴,老來日子就再也不會無聊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