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狹窄幽深的寂靜古道,鬥折蛇形,橫臥在一望無際的群山之間。山中雲霧繚繞,溝壑縱橫。白衣男子在古道入口處勒住馬,抬頭往前看了看,群山有如被刀劍劈開般高高聳峙,直插雲霄。再看看地上蜿蜒的山路,正在躊躇間,遠遠地隱約一位樵夫緩緩走來。
“老人家,我是扭腰來的鄉下人。請問這是什麽山?”
“這是川黑山,原來並無名字,後因闖王登基後,川黑們時常在此出沒而得名。川黑山山勢陡峭,尖削如簪。裏麵是紫鳶穀,長年煙霧彌漫。自春末至初秋,紫鳶盛開,氤氤氳氳煞是好看。穀底還有個風景如畫的蕩湖。方圓幾十裏內,因棲息著世上最珍稀的烙鐵頭蛇而名震江湖。”
“捕蛇不是有專門的捕蛇業者嗎?武林人士湊啥熱鬧?” 白衣男子好奇地問。
“大俠有所不知。烙鐵頭的毒是奇毒,用它配製神藥,抹在臉頰上,被人打臉,臉雖然紅腫虛胖,但內心卻是快樂無比;其快感猶如男女之間做那羞羞之事。俗話說,常在江湖走,哪有不打臉。此乃走江湖人士必備之神藥啊!”
“嗬嗬,那倒是要捉上幾條,給我在文學村的老相好們備上幾份。” 白衣男子郎聲大笑。
“不可,萬萬不可!”老樵夫搖了搖頭,“大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此藥雖然神奇,但副作用也是不小。如果厚顏無恥之功沒有練到五成以上,十個時辰之後,若無良心發現,便會七竅流血而斃。”
“唉,世上竟有人練那厚顏無恥之功?!” 白衣男子長歎一聲。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那厚顏無恥之功想要練成也是不那麽容易的。” 老樵夫娓娓道來:
“每過四個時辰,便要把神藥抹在臉頰上,然後自己左右開弓劈啪打臉,掌力要用九成,每側一千下。待臉頰紅腫虛胖後,羞羞快感來臨前,趕緊服下當天采集的新鮮紫鳶花露,然後口中念念有詞:
我知道我在說謊,
你也知道我在說謊;
我知道你也知道我在說謊,
你也知道我知道你也知道我在說謊,
但我還是要說謊,就好象我不在說謊一樣。
假以時日,臉皮漸漸厚如銅板,呈紫色,麵目猙獰。如果在真相的重重打擊下,臉頰不再紅腫虛胖,同時脈搏、血壓沒有絲毫變化,那厚顏無恥之功便是練成了,從此便就可傲視天下。所謂無恥者無畏就是源自於此。”
“哦,原來如此。怪不得川黑們聚集在此。” 白衣男子若有所悟。
“這川黑山上修煉者雖然眾多,但練成者寥寥無幾,唯掃蕩峰最為有名;峰頂有個仙人洞,洞主名“半仙”,號“蕩爺”,已在此修煉有些日子了,據說功夫著實了得。”
“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白衣男子策馬揚鞭,“駕!”一騎絕塵!
身後隱隱傳來老樵夫焦急的呐喊:“大俠小心呐…,厚顏無恥之功可了不得啊…,天下多少成名英…雄……”
* * * *
一陣陣陰風呼呼刮來,一波波林濤聲嘩嘩襲來,一簇簇雲霧迎麵撲來,一粒粒冰雹間或砸來,白衣男子不為所動,馬不停蹄。
天空中不時吹來幾片藍紫的鳶尾花瓣,隨風高高飄起,輕盈地飄舞著,翻轉著,最終還是落在了路邊的澗水裏,隨波逐流。
黃昏近暮,夕陽給群巒抹上一層微醉的胭脂。
行到路窮處,一塊石碑漸漸映入眼簾:“閻半仙的小天地”。
“記起時最想忘記,
懷念在最情濃時。
但願那湖風再起,
為那浪花的手,
恰似你的溫柔...”
淒美的歌聲,隱隱約約從穀底傳來。
“我乃嵄嘎(MAGA)寨寨主,扭腰鄉下人是也,前來拜會洞主!” 白衣男子一招空穀傳音,震得洞門砰砰作響,震得鳶尾花瓣紛紛飄落。
歌聲嘎然而止,洞門緩緩開啟,一位蒙麵老者佝僂著身軀,步履蹣跚地走了出來。
“又是你呀,老冤家。你終究還是找到了這裏。你為什麽老是尋老夫的晦氣?!”話音未落,一招淩厲的‘明知故問’掌已然發出!
原來蕩爺的老態龍鍾是故意露個破綻,誘使對手輕敵。
“那我問你,為什麽你老是找MAGA的晦氣?!” 嵄寨主站穩馬步,一招渾厚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輕易化解了蕩爺的進攻。
“哼,你們川粉別以為穆勒報告開脫了闖王!新AG是闖王的走狗,妨礙穆勒公正辦案!”
“掌臉! AG第一個聲明,穆勒提交報告是他自願的,沒有人強迫他,AG和川沒給任何壓力!”
“哼,穆勒報告裏有一些黑材料,川和川家庭要倒黴!”
“掌臉!穆勒辦公室發布說,沒有新人被起訴,也沒有sealed documents,over!”
“哼,穆勒還會繼續調查闖王,再次起訴!”
“掌臉!穆勒在提交報告給AG的那一刻,就喪失了特別檢察官的一切權力,他的團隊主力辭職告訴了一切!”
“哼,就算穆勒不行了,還有眾議院和紐約州調查!”
“掌臉!最專業、最頂級、最帶偏見、最有權勢的調查團隊,無限製搞了兩年多什麽也沒搞出來,換業餘的搞?!好比中國國家足球隊輸給了巴西,你夢想村裏組團戰勝巴西?夢!”
“哼,穆勒起訴了福林,曼德福,可恨,石頭一大堆都是和闖王有關係,闖王通俄跑不掉!”
“掌臉!你就是列出100個有罪的,哪個涉及闖王?哪個涉及通俄?如果這麽搞你一家子都可以找到莫須有的罪!你爸調戲過你媽,你媽拿了個大黃瓜打了你爸;你哥偷過你的餅幹;你姐惡毒咒罵過你,所以…你也有罪?!”
蕩爺的厚顏無恥功,招招致命;嵄寨主的‘康萌三四’(Common Sense)掌,掌掌不落空。
最終,蕩爺的蒙麵,被嵄寨主的一記厚重的MAGA掌帶起的掌風,刮到了半空中,隨著藍紫的鳶尾花瓣,不知飄向了何處。
再看蕩爺,口吐白沫,麵如紫灰。
突然,“啪”的一聲,隻見一個瓦罐碎了,紫鳶花露濺了一地。
不知從哪裏竄出一位身材曼苗的女子,“嗖”地一聲撲到中間,護住蕩爺,轉身麵對嵄寨主。
嵄寨主驚了個趔趄,暗思:“靠,聽你歌聲婉轉,看你身材曼苗,沒想到容貌卻是這般猙獰,難道你也練了那厚顏無恥之功?!”
“我是麗兒,追隨大師已經多年。大師練什麽功,我也練什麽功;無怨無悔!” 麗兒淒聲說道,“看在大師多年前對武林的貢獻,寨主就且饒了他吧!”
看著這倆個醜類,嵄寨主心有戚戚,牽起馬韁,一言不發,緩緩地走下山去。
夕陽下,漫天飄舞的鳶尾花瓣漸漸地蓋住了他的身影……
* * * *
夜霧漸起,流煙澹沱。蕩爺拿起酒杯,對著淡淡的一彎新月,緩緩舉起……他已經半醉了。
每次醉飲,心裏就會響起那首歌,眼前就會浮現出麗兒易容前清秀的臉龐。
已經喝了多少酒?什麽時候開始喝的?這些他都不願去想。唯有記得以前隻飲清水,日子也過得清澈。那時,他獨步天下無敵手,有大量溫暖的粉絲和追隨者。
“大師,咱們為什麽不顧武林恥笑,也要黑川呢?采菊東籬下,賞花鳶穀中,泛舟蕩湖上,練些名門正派的武功不好嗎?” 麗兒淒楚地問道。
蕩爺搖了搖頭:“唉,你不知道江湖有多險惡!其實…”,蕩爺欲言又止。
“大師,難道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也不成嗎?”
“不成啊…!” 蕩爺突然迸發出一聲悲吼,撕心裂肺,似鬼哭,像狼嚎。
哢嚓!羊皮背心竟然崩裂了,蕩爺的脊背完全裸露了出來。
“大師,你背上怎麽會有掌印?” 麗兒驚呼道,“天啊!有三個!!奇怪,怎麽還會發光?!”
“什麽顏色?” 蕩爺焦急地問。
“藍、金、黃!”
蕩爺一下子癱軟在地。過了好一會而,才緩過氣來,喃喃地說:
“最壞的情形終於發生了。這三記毒掌是我去年回廊坊省親時,被明澤公主所傷(注1)。我本以為,回美後,憑自己多年修為,可以慢慢逼出毒素。現在看來不可能了。
藍、金、黃之毒乃紅魔教東廠近年來研發的全頻譜毒素,西土武林中多人中招。發作時似萬箭穿心、肝膽俱裂、生不如死;受盡折磨三月後斃命。目前沒有根除的解藥,唯有緩解之藥丸,一粒可管十日左右,被紅魔教藏在中南海百丈深的地庫中,有大內高手晝夜看護。
你可曾注意到,每當我 在文學村村口的黑板頭條上 放上討川檄文之後不久,便有飛鴿傳書到來,內有銀票和藥丸,還有明澤公主的訓諭。今早飛鴿傳書中,明澤公主說,最近我的檄文粗製濫造,是低級紅、高級黑;懷疑是我雇傭槍手,還威脅要斷了我的銀票和藥丸。我是身不由己啊!!!”
“嗚…嗚…嗚……”
“紅魔教喪盡天良啊!” 麗兒也放聲大嚎。
嗚咽聲此起彼伏,夾雜著遠處斷斷續續的狼嚎聲,久久地回蕩在月照下的紫鳶穀……
鳴謝:本文借用了淡紫才女發表在MAGA寨黑板報上的武俠小說片段,重構後寫成。原文相當精彩,不可錯過。友情提醒:MAGA寨需要敲門。
注1:閻半仙廊坊蒙難記
提個意見,麗麗描寫不豐滿,我知道她的出身,現在還在值班,還有個人物缺失,和白衣男子是世仇,專練臉皮功,功夫甚至高過半仙,江湖名字也是兩個字,解碼要去正確的地方找黑話。
但不知 藍、金、黃之毒,比起任敎主的三屍腦神丹 洪敎主的豹胎易筋丸如何? :)
有點惋惜淡紫原小說裏的大俠形象被你掰歪,倘若寫後續,滿腦子都是蕩爺模樣,這下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