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聽說 “mile’s game and inch’s game” 是在同一個公司工作五年後的一次年終業績評估時,我那位印度副總和我說的。老頭是公司重金從多倫多挖過來的一個副總,其實隻比我大10歲,是個錫客族,頭上永遠包頭巾那種。因為胖,不能剃胡須,所以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成許多。頭巾是個屬於用人非常聰明的那種,提拔了不少他喜歡的人,但也提了一些他需要的人。我應該屬於後者那個群體,精力充沛、技術過硬,對老板要做事的野心和思路比較清晰,5年中披荊斬棘,把頭巾想做的事一件件都漂漂亮亮地做成了,其間還不乏替他擋了幾次子彈。也就在那5年間,我連升三級,算是過了職場中最最快意的一個階段。
就在第三次被提拔的那年,頭巾把這個一英裏和一英寸的遊戲規則和我分享了。他說:職場就像一場跑步比賽,最初你是和所有的人在比,隻要你稍微比大多數人強一點,你很快就可以跑贏他們,你和最差選手之間的距離可以是一英裏那麽大。但是當比賽越來越接近終點,或者是比賽級別越來越高,那時的你就是和你實力相當或者比你更優秀的人在一起比,你們衝過終點線的距離也許隻有一英寸之差,但就是這一英寸,定了輸贏。
頭巾在給我那個建議不久之後的一年後,在他58歲生日之前的一個周六,因為腦中風在家裏很快就過世了。新的副總很快到位,是個風格截然不同的白女,整個部門很快就變成了一個新的賽道。頭巾提拔起來的那些寵物很快就以各種形式離開了,我作為技術性的管理層,位置是非常穩定的。倒是一直記得頭巾說起的那個一英裏和一英寸的職場遊戲規則。仔細想來,我自問還是有實力和精力去爭取贏那最後的一英寸,但是遊戲規則改變了,賽道改變了,我的對手們是那個賽道上的主力,我已經不是。要贏那個最後的一英寸,對我來說要付出怎樣的努力,我自己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這個理論經過了三年的痛苦論證,我決定退出比賽。頭巾是個非常聰慧的人,為此我會對他一直深懷感激。
正因為有了這些經曆,我對自己提前退休定居叢林的選擇非常確定。叢林法則是一個最古老的法則,雖然越來越被所謂的現代文明所唾棄,但是它是我每天睜開眼聽到看到的活生生的存在,是一個看得懂的真理一樣的存在:叢林裏的夏天有很多青蛙,青蛙吃蚊子,但是青蛙太多了就很吵,然後就有會吃青蛙的蛇。每一個存在的個體都是食物鏈上的一節,無論是動物還是植物,都遵循著永恒的規則,各自生存,繁榮,死亡。遊戲規則簡單明晰,很少突變。
我喜歡簡潔的東西,簡潔讓我可以心境平和。能夠在我這樣的年齡在叢林裏找到我自己的賽道,選擇自己喜歡的節奏,是個blessing。獅子永遠是個喜歡在自己的賽道上跑步的人,而我從小就被培訓成習慣順應別人設立的遊戲規則,人到中年能夠選擇自己的賽道,我覺得自己非常幸運。
最近追outlander, 其中有幾個概念很有意思,有空探討一下?我追劇喜歡一氣嗬成,這個劇很長,為此睡眠嚴重不足。警告你一下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