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睡覺,尤愛做夢。每次醒來腦袋裏夢境如此清晰,有時分不清到底是真實發生的還是夢中的。睡沒睡著以做沒做夢為準。我的夢大部分都是和緊張著急上火有關。而這類夢百分之九十為以下兩類,一是考試,二是趕車上學。隻有在我處於水深火熱的更年期時吃了幾副治氣虛血虛心虛等等的中藥才有那麽幾次從夢中笑醒,所以夢是和身體狀況緊緊相連的。
但是前晚的夢好生奇怪。 夢中家家(gaga, 外婆)給了我好多錢,我怎麽也數不清楚。好像住在六舍,大學室友寧妹妹在旁邊問我為啥花這麽長時間數。因為那些紙幣不僅有平常麵額的,還有麵額為270的,這就是為啥咋個都數不對。
這是第二次夢到家家。第一次夢見她在我家那張後門地婆(Home Depot) 買的花地毯那裏化妝,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第二天我上班賊忙,早上一直在電話上和客戶們交流。看到小妹一個接一個的電話進來,也沒辦法接,當時就想可能是家家走了。終於和客戶聊完,趕緊問小妹有什麽急事,正如我所料,家家沒了。後來發現那天正好是她的出殯之日。
家家和我一點血緣關係沒有,她是媽媽的後媽。記得她為了阻止我下長江遊泳,苦口婆心教育我的話記憶猶新:“如果你打爛一個盆子,我賠你媽媽一個。但是如果你淹死了,我賠不起呀!”那時每年都有孩子下長江遊泳淹死。我在小夥伴們的慫恿下,在那條不起眼的小河玩了一次就被發現了。幸虧如此,否則膽子一大就下長江去了,沒準就被龍王爺給收走了。上大學時發現在長江邊長大的旱鴨子比比皆是,我花了很多時間練習方把體育課的遊泳過關,還差點淹死,不過這是後話。
家家本來是家庭婦女一枚。可是解放前夕的錯誤決定讓她不得不逃離我們那個縣城去市裏謀生。據媽媽說她的爸爸媽媽在聽了共產黨的宣傳後,準備賣掉由開中藥鋪賺錢買的田搬往市區。可是我親外婆在還沒有幹這些事時就過世了,外公娶了這個冉家家。家家看到人家大甩賣的田狂買,解放時就成了地主婆。如果再呆縣城,她受到的衝擊將是巨大的。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到了市裏,她那點田產不算什麽,還在電池廠謀得一份工作,成了工人階級的一分子。當然我外公外婆家在縣城鬧市區的房子也全被政府收走。文革以後,媽媽才在她那有點權勢的遠房親戚幫助下,開了多少後門花了多少時間和精力拿著房契才要回一棟。
家家最經典的故事就是把金條用爛布條纏好藏在裝垃圾的撮箕裏。可是舅舅不知道,把垃圾倒了。她捶胸頓足,後悔不已。曾聽過報道有人在垃圾堆裏撿到金條,家家大概就是金條貢獻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