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芭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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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島的除草機壞了

(2025-05-21 08:06:54) 下一個

如上圖, 那是一首我不易忘懷的現代詩. 一位我不認識的詩人, 寫一位我見過的詩人. Mi Jialu 寫北島, 時間: April 20, 2015  坐標: 美國普林斯頓.

在詩中讀到似曾相識的日常小片段. 頗久之前, 北島是一個騎單車在校園裏穿梭的詩人 / 學者, 後來他買房子了, 後院還挺大的, “春意盎然, 鳥語花香”, 他想除草, 可是發現割草機壞了, 無法修剪的不止是草坪蕪雜的草, 詩草竟也雜橫, “詩箋微灰生揚”. 詩人想出力幫詩人的忙, 但也莫辦法. 我被這首十二行分三段的小詩給吸引住了, 敘事簡單, 層層遞進, 疊印出若幹個維度: 工具的異化, 精神花園的荒蕪, 當代詩歌的困境. 最後, 究竟怎麽啦? 草坪和詩的除草機都修好了嗎? 抑或是任由雜草叢生, 創作萎頓? “既過好日子, 又寫出好作品” 可同時兼得嗎? 詩的作者保留了答案. 琢磨一下不是哥德巴赫猜想的猜想, 蠻有趣的. 

審美是一種高蹈能力, 愛是一種既同頻又可調頻的能力. 在愈來愈統合 / 格式化的時代, 貌似波蘭詩人辛波絲卡 Maria Wislawa Anna Szymborska 那樣的詩 “隻有玫瑰才能盛開如玫瑰”, 已成古董. 如同無愛奢言愛一樣, 碳人矽人混合接龍競詩的今天, 若是還有讀詩的興致, 蠻荒謬的, 尤其讀像土豪大叔 / 流量網紅審美那樣, 硬生生堆砌詞藻華麗的詩. 每當偶遇一些憨態小詩, 多情卻不流於感傷, 語言淺白卻觸發想象, 不須賣弄卻慧黠側露, 真格的愛在心裏口難開. 

不知咋回事? 好詩依稀多數在臨海的小鎮偷聽到, 我沒本事細細地述說在煙波深處看到的一切. 長周末的黃昏, 一步一想與不想之間, 踩著自己的節奏, 在水邊深呼吸時, 不期然念想起米家路先生詩集《深呼吸》裏的詩《詩人除草機壞了》, 一種輕盈的快感, 伴著晚霞的雲隙光 Crepuscular rays 折射而來. 

太陽底下, 親愛的, 我看見了古老的風帆. 聽到的 / 看到的東西, 有一些留給自己, 有一些悄悄話, 不會把一切都給出去的. 
“他們倆人都相信 
是一股突發的熱情讓他倆交匯 
這樣的篤定是美麗的 
但變化無常更是美麗” By 辛波絲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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