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河鮮：小龍蝦之謎

至少到八十年代末我是不知道什麽是小龍蝦的，然後好像是突然有一天大家夥就開始瘋狂的吃了起來，什麽十三香，麻辣，香辣早不在話下，到現在更是花樣百出，譬如整些幹冰來個小龍蝦刺身什麽的，也不用管味道如何，是否衛生，隻是這雲霧繚繞的效果就可以招攬食客無數。最近還聽說有了小龍蝦月餅，小龍蝦披薩，哎呦喂，我這老腦筋實在是跟不上趟了。

細想起來其實在很早很早以前我是見過一隻類似的東西的，隻是事隔多年，無法確認是不是大家夥嘴裏的這個愛物了。那時候外婆家南屋有個家住海邊的毛腳女婿，隔三差五就送些魚蝦來孝敬未來丈母娘，偶而還有些稀罕的活物來賄賂一下未來大舅哥家的孩子，譬如小螃蟹，跳魚什麽的（讓我想起烏進孝孝敬哥兒姐兒的活鹿活兔子，嗬嗬）。正好我和那個孩子幾乎同齡，所以每每沾光看熱鬧。記得有一次送來的是一隻看上去像蝦的玩意兒，隻是個頭比普通的河蝦大好多，渾身也更青黑，還揮舞著兩個碩大的鉗子（不是我見過的老鉗鉗能比的），而且離了水也照樣橫行霸道，很有點螃蟹的勁頭。後來大人怕它被我們整死，或者我們被它夾了手腳，就丟進廚房的一個水缸裏，它也就趴在底上不動，除非被我們的小棍子趕了，才往前竄一下，繼續趴著。據說這個怪物是在挖海塘的時候從很深的泥裏挖出來的，也不知道叫個什麽，反正是誰也沒見過。照這麽說來這東西應該是海水裏長的，但是印象裏它在家裏的水缸裏也活得很優遊自在，反正我是記不得結局如何的了，想來起碼是玩厭了的。

後來我們家也跟風吃過一陣小龍蝦，再後來因為各類真真假假的傳說，才漸漸停了下來。最近一次接觸小龍蝦就是在鹽湖城了。那一陣生活上稍微有所安定，於是開始感受中西部的廣闊天地。有一天朋友說附近有個極大的湖，盛產小龍蝦，所以一時興起從冰箱裏撈了兩三個雞腿就出發了，另外的工具就是我從廚房抓的一個淘米籮和朋友常年丟在後備箱的一個大cooler。結果她口裏的那個附近的湖實際上距離我們有近三個小時的車程，等到了才發現諾大的湖邊就我們兩個人，大概別人早收工回家了。好在雞腿的傳說還真不隻是傳說，放下去就能看到小龍蝦一隻隻的冒上來，可惜的是淘米籮筐又太不給力，再小心翼翼也撈不上來掛在上麵的一半，最多一次撈到五隻，當時在上麵的其實不止十隻。就這樣的效率，在天快黑的時候，我們的cooler差不多也快滿了，然後就又一路狂跑，大約在十點來鍾的時候到了家。糟糕的是兩個人腦袋一拍說小龍蝦會被渴死吧，硬是加了半cooler的水，然後第二天就發現隻剩了上麵大概四分之一的還在伸胳膊伸腿，敢情是踩著同胞的身體才撿回來的命。好奇這小龍蝦在水裏又是怎麽生存的？聽說後來有人開著小皮卡載了大桶去捕捉，不知道那湖裏是不是從此就沒了小龍蝦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