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遊泳後,常去麥當勞吃早餐。幾乎每次去,都能看到一對老夫妻,坐在同樣的位子吃早餐。老頭兒總是指手畫腳,侃侃而談;老太太話不多,靜靜地聽,偶爾說兩句。
觀察了幾次,引起了我的好奇。老夫老妻,哪兒那麽多話,結婚幾十年,車軲轆話說也說煩了,聽也聽膩了。於是就開始留意,想聽聽老頭兒到底在掰話什麽。
不能坐那麽近,不然會引起嫌疑。人少的時候,能聽出個老頭兒的大概其,都是一些陳年往事。老太太細聲細語,聽不清楚。我就納悶,老夫老妻,這點陳芝麻爛穀子怎麽還沒講完。
也許不是老夫妻,而是一對老人在談黃昏戀,每天約定早上在麥當勞約會(可能性不大,老頭兒手上戴著婚戒)。也許老太太患失憶症,老頭兒幫老伴兒恢複記憶,反複講過去的事。這讓我想起一個電影,叫The Note Book,非常動人,故事梗概大概是這樣:
一個紐約富豪家的千金小姐跟著家人來到海邊度假,愛上了當地一個窮小子,二人風花月夜、海誓天盟。兩個人常約會的地方是一座破舊的老房子,小夥子答應給小姐翻修,作為以後他們的家。小姐家裏堅決反對,把小姐帶回紐約,要她嫁給一個銀行家。小夥子開始翻修房子,年複一年,一個破舊的房子竟然修成了豪宅,引起當地媒體的關注。就在小姐要出嫁,定製婚紗的時候,她看到了報紙上小夥子和房子的照片。她立刻跑回海邊,找到了小夥子,二人白頭到老。隻是老了以後,小姐患上癡呆症,連小夥子都不認識了。此時的小姐已經是老奶奶了,小夥子已經是老爺爺了,老爺爺就每天照著自己的筆記本,給老奶奶講過去的事情,想喚起老奶奶的記憶。
失憶症也好,黃昏戀也好,麥當勞這對老人看上去很幸福。人老了,兩口子整天有說不完的話,這才是退休生活的最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