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歲那年：晴天的聯想

晴天的聯想

 

今天是晴天

太陽那樣神采飛揚

我要晾曬我的思緒了

透明的空氣中

光的輻射在延長

 

今天是晴天

呼吸為了今天而爽朗

大眼睛閃爍成彩瓣的玻璃球

在溫潤的地上滾動成

一串女孩子笑的瘋狂

那也是春天的陽光

丁香花紫雲紫霧匯成海

花海和香海中

羊角辮和舒展的手臂變成槳

迷醉了的詩句在蕩漾

 

今天是晴天

小院子裏還有一扇窗

窗紙在冬日和春日中鏽黃了

小書桌和功課

封閉了一個小小的願望

淚打濕了不透亮的玻璃

媽媽的手卻在試我的頭燙不燙

合上了詩的集錄本

無言的憂愁比陽光還長

 

今天是晴天，一定有夕陽

透明的壓抑把我孤立

老樹下爬出來一枚青蛙

一步一個迷惘，一步一個無言，一個憂傷

東邊的雲爬上來

重重地壓在我的心上

雨點劈劈啪啪地流成淚

再也聞不見楊樹的油脂清香

也沒有有了清香中欣喜的瘋狂

小草在冷雨中浸泡

在我的腳下折彎

我也憂傷，它也憂傷

 

今天是晴天

夜的霓虹燈下彩色的夥伴徜徉

丹頂鶴在橋頭停住了

雪地上閃閃的是疑惑和凝望

舒婷休假了吧

今天隻有皮鞋連衣裙和風雪上裝

搖搖頭

燈光把我一個人的影子拉長

一頭係上現實，一頭係上回想

中間有一條無花溪穀

詩人將在這裏死亡，在這裏入葬

彩照的閃光燈刺痛了眼睛

淚流不出來

孩子的無知成為唯一的橋梁

 

今天是晴天

郵戳打在萬裏長城的延長線上

一朵杏花和一段柳枝

引起小小的興奮

延伸成輕輕地哼唱

兩個閉合的圓在努力碰撞

原生質融合不在今天

今天這麽晴朗

要有雷有雨有閃電

當氣憤衝上眉梢

把美麗和倜儻扭曲

靈魂才會抬出最後的招牌

叫“投降”

無法吞沒就和諧

和諧得甜蜜歡暢

 

今天是晴天

我要準備好大大的行囊

接種好所有的失望和希望

1986.4.23

[碧海-藍天]

回複 '喜清靜' 的評論 : 謝謝喜清靜喜歡我年輕時候寫的詩，我也喜歡那個時候的自己，可惜一下子就老了，再沒有了那些奇怪的感情

[喜清靜]

好豐富的晴天。喜歡你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