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與大劉喝完酒後,覺得有些頭暈,不過還沒到醉的地步,出了餐館, 夜已經很深了,他進了附近的停車場,以每小時三十公裏的速度將自己的桑塔納開回家; 一進門,他就往沙發上一躺,媳婦見狀,即問 ,“才回來,打個羽毛球怎麽那麽久?‘
“喝酒了。“
“又跟哪個狐朋狗友喝的,沒事打完球早點回來,他們因為無聊才會找你喝酒,男同誌間有那麽多好聊的嗎?“
小明一聽家裏領導用這個成語形容他的朋友就來氣,“什麽叫狐朋狗友,我與誰喝酒你管不著, 你怎麽不說你經常到那些頭發長見識短的大媽閨蜜家裏一起追劇不回家?”
家裏領導一聽聲音開始高起來,“你這是怎麽說話的?“
小明喝完酒後的聲音更大,“你跟老子又是怎麽說話的?“
領導一看小明聲音大起來,“酒鬼,不與你一般見識。 ”把臥室門”砰“的一關,不理小明了。
小明覺得有些睡意,順勢就在沙發上睡著了,做了一個夢。。。
睡夢中,他已經移民到澳大利亞了,在遍地袋鼠奔跑的地方環繞的一片綠洲中,市中心,他正在一棟HIGH -RISE裏的陽光明媚的辦公室裏正坐著看資料,先前移民到澳洲的原來國企廠裏的同事,也是現在的下屬黃小姐推門進來,手裏拿著一些資料,說, “總工,您覺的這個係統這樣處理行不行。。。“
小明接過後, 瀏覽了一下資料,對黃皺了皺眉,“你自己沒腦子嗎,到底是國內一般大學畢業的,大學上學的供暖係統原理應該還記得住吧,你的方案簡直錯的離譜,正確的方案應該是這樣的。。。
黃小姐似乎有些尷尬,“就因為水平不行,才向您學的唄,您這個單位能進來還是我向老板推薦的,即使有錯也不是故意的,您態度是否能好些,下班時間已經過一小時了,我要走了。”
小明有些不爽,心想,我是總工程師,我都還沒走,你卻要回家了, 但嘴裏卻說,“走吧走吧,這裏也沒有996。”
黃小姐剛離開,小明的手機就響了,“我打你住的地方電話怎麽沒人接,下班了還不馬上回家,什麽狗屁公司,在洋人國度賺瓶醬油錢還要加班?“這是家裏領導從國內打來的電話。
小明一聽火起,“嗯, 我隻會打醬油, 不過你在中國賺的那點錢到澳洲來隻能塞牙縫,有本事你來澳賺十萬年薪試試,再說下去,你來澳洲賺錢,我辭職回國。”
此時胡總剛好進小明的辦公室,他也是個華人,一臉的詫異,“你要辭職嗎? 脾氣不要那麽大嘛。”
小明一時有些不知所措,“胡總,我,我,剛才不是跟你說話。“ 一著急,夢就清醒了,他從沙發上坐起來,啊,感情剛剛做了個夢。
他到陽台上點了根煙,慢慢地吐出一圈一圈的煙圈,開始沉思。
這大劉說的也是,這幾年自己都幹嘛了,下班後就與發小踢足球,打羽毛球,雖然在廠裏機關,除了進廠前幾年經常加班加點, 這些年卻有些不求上進,到點下班, 到如今也就是一個副科,還沒有下屬,前兩年好不容易剛分配來處裏的黃小姐給自己做助理,沒多久卻移民去澳洲了,自己又變光杆司令了;工作雖說與專業有關,監督管理廠裏下麵各個車間的生產操作係統,但長年大部份時間都在廠機關坐著,實踐經驗到一定水平就沒再提高了,高級工程師當年自己也不屑於花時間去評,搞得如今往上升比較難,上升意味著薪水提升; 從前小明根本看不上錢,錢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可如今同事各個買市中心高層,起碼換上奧迪,淩誌,自己卻住著廠裏分的房子,開著個破桑塔納, 空氣汙染也比市中心厲害太多, 因此想法開始有些變了, 錢不意味著一切,但沒有錢萬萬不能,錢能買來舒適,討老婆的歡心,何樂而不為;物質條件如果不上去,老婆大人的臉經常都是陰有多雲,也請的起保姆做家務, 兩人也不會因誰做家務或者家務要達到何種標準而爭吵,就可以在一片祥和的氣氛中和平共處;再說, 人家從黃花閨女開始跟著自己混了二十年容易嗎;去宇宙某大學學個在職文憑,入個黨倒是個好辦法。雖然原來想都不想這條路,內心裏也根本看不上這種水分極多的在職文科文憑, 但如今逼上梁山,也隻好如此了,如果真可以靠這個給孩子老婆多賺點錢,為什麽不呢?別人能做得,他為什麽做不得,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第二天,應小明的要求, 大劉就讓秘書幫小明寫了份入黨申請書,小明拿到申請書後簽了個字,就向主管黨務三十出頭的賴副處副書記遞交了申請書。
副處小賴接過小明的申請書,”不錯嘛,覺悟提高了,原來老是貴黨貴黨的,這是否說明你這是浪子回頭,痛改前非,要加入我黨這個全民族的先鋒隊了。’”
小明一聽,像吃了顆蒼蠅,心想,老子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原來就看不上這個小賴,調來幾年就變副處,好像還是什麽電大專科,夜大本科畢業的,也沒什麽大廠工作經驗,業務也不熟,平時熱衷於傳達文件,搞些文體活動什麽的, 上班中間卻經常偷溜出去忙私事,然而因小賴的大姨是銀河大學黨委副書記,剛好與省裏主管小明所在國企的廳長是要好的大學同學,就要求廳長大人對小賴重點照顧培養, 當然廳長大人的廳裏幹部包括其本人, 也需要銀河大學的在職碩士博士文憑,他們之間因此需要互相幫襯, 所以小賴才能提拔的如此之快。
小明把申請書從賴書記桌上拿了回來,“當然是我黨了,這不與時俱進嗎,不就是個名稱嗎,有嘛?真入我黨了,我還要向我黨黨員學習,比如向您賴書記學習,天天挑燈夜戰讀黨章呢,您不接,我就直接遞給正處了。“
賴處有些尷尬,“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 你怎麽那麽認真,我隻有在一天夜裏因第二天要給新黨員上課才如此, 你倒開涮起我來了,你要真把申請書給正處,也隨你,還求著你了入黨不成?”
剛好正處高書記高處長從外麵回來,對小賴正言,“小明要入黨,太好了,賴書記同誌,怎麽可以用這種態度對待小明呢,他是我廠的技術業務骨幹啊,要熱烈歡迎才是;小明,把你的入黨申請書給我吧。”
本文為海外原創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