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鵬的人生 (九): 涼涼的心

大鵬的人生（九） 涼涼的心

 

不過十幾分鍾，我們在馬路上的隊伍已經完全不見人影，哀嚎的，可憐的女生也被一些同學陸續扶持到馬路邊上； 接著一輛一輛原來在靜坐的隊伍前的軍車在我們麵前呼嘯而過，有些軍車裏還發出歡呼聲； 再幾分鍾中，涼涼的風中，古道邊隻剩下我們這群孤獨的年輕人，還有陸續趕來看熱鬧的附近的村民們。

此時的我們幾乎六神無主，先前的學生領導也不知哪去了；

彼此沉默了十幾分鍾，大鵬突然發言，“我們怎麽回去呢？”

有人回答道，“怎麽來， 就怎麽回去，攔車啊。”

小明不知什麽時候也回來了，在那說，“對啊，先攔車再說“。

我們許多人， 自發的都在路上攔車，許多解放牌汽停下來，一些司機也自覺地送我們回去。

也有一司機被我們攔下來，知道我們的要求後， 卻對我們拱了拱手說，“同學們，我支持你們學生，可我有老婆孩子，要掙錢啊，理解萬歲； 我代表我們工人階級堅決支持你們學生，不過我現在實在沒空載你們回北京城區，等我有空了一定回來載你們， 成不？“

大鵬隻好對其他學生說，“走吧走吧， 讓他走吧， 也別難為別人。”

這司機也就空車自個開車走了。

大鵬和我們一些自發組織起來的人攔了好多解放牌載貨的空車，不多一會基本都就有足夠的貨車載我們回去。

大鵬，小明，我一同上了最後的一輛解放牌汽車，一同上車的還有大鵬一個摟著的二年紀女生，就是那個剛才被大鵬攔住軍警的警棍救了的女生，我們一同坐在解放牌汽車載貨的後座上，那女生無聲地抽泣著，大鵬把她摟得更緊了。

小明說，“唉，這個國家沒希望了，我要出國。“

大鵬向上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摟著的女生，突然喊了兩聲， “打倒中國某某黨！” “打倒某某政府！”

他突然兩嗓子的喊，把我們站在他周圍的幾個人都喊的楞一下，然而此時沒有人附和，也沒有人說話。

解放牌的汽車呼嘯地載著我們回到學校，我們這群落難之人各自默默地下了車，校園門口沒有鮮花，沒有人，隻有孤零零的大學校牌迎接我們。

 

大鵬，大鵬保護過的女生，小明，大鵬先要送她去女生宿舍； 我們四人分手之前誰也沒理誰，隻有我拍了拍大鵬的肩膀，然後彼此默默地對望了一眼，接著我們各自往不同的宿舍方向走去。

臨近我的宿舍，走在幾乎無人的校園裏， 感覺似乎在如無人的村莊旁，那北風依然淒厲地吹，而我是那一匹來自北方的狼，走在無垠的曠野中。。。

 

 

 

本文為海外原創，紀實文學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