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初我在付家工作時,幫我做移民安排的老板來電話讓我趕快找人結婚,否則會出問題。我請他幫我找個對象,他說沒有辦法。
我聽說有人到紐約州的偏遠地區找孤身窮老人結婚,陪他過晚年。我要工作,要跳舞,怎可能到偏遠地區找人結婚呢?想來想去,還是在舞場找吧。
上麵介紹的幾位舞伴,各種原因都不行,再來找誰呢?
首先想到的是牙醫菲舍“我父親”既然他是我幹爹,這種關係隻要我願意不就是夫妻關係了嗎?
他已經很久沒來舞場了,我焦急地等待他的到來。後悔當初隻為跳舞,從沒留任何人電話。
等了幾個月牙醫來了,我說都想死我了,為什麽這樣長時間不來跳舞?是不是到其他地方去跳了。他說,別說跳舞了能活著就是萬幸!
他開始講這幾個月的故事。開始他追幾個女士,其一要宰了他,我說這樣厲害,怎樣宰他?他說平時跳完舞請女士吃飯,幾十元就可以了,這位女士還要喝好酒,這一喝就收不住,70多元酒錢,還沒喝夠,再加上晚餐,一百多元扔了,吃完,她就叫車走了,白花了這許多錢。我逗他,他有錢,付得起,等於這女士陪他喝酒吧。他說他不喜歡喝酒。
然後又追一個白人女士,其丈夫剛去世。首先帶她去佛州度假,住在家裏她像小姐一樣要人照顧。這女士和我一樣大,不做飯,不收拾屋子,頓頓出去吃,也不駕車。要大她30歲的牙醫伺候,去了一個月就回來了。
他心情不好,想去歐洲散心,告訴家庭醫生後,醫生說先徹底檢查身體,這樣出去玩會放心。照完心電圖,就給留住院了,心髒搭了幾個橋。如果不檢查身體,可能就死在歐洲了。
我問從沒感覺嗎?他說沒當回事。有憋氣感,但沒想如此嚴重。很想大家,就來看看。我馬上說我們結婚吧,我有一定的醫學知識,會照顧好的。
他看了我一眼說他需要我,但不能結婚。我說我必須結婚,否則也許在美國混不下去了。他說花兩三萬就行了,讓我和別人結婚到他那裏照顧他。我說必須真結婚。將來要靠丈夫的社安費生活。
他說他結婚了,不能重婚,我問老婆在何處?他說五、六十年前結婚後她跑了,沒有辦離婚。我說五、六十年沒有生活在一起,就可去辦理自動離婚。他說不行。從他知道花多少錢辦結婚,我猜他已經幫助別人了。又不想辦離婚,所以不能和我結婚。
他進一步強調,賣掉長島的兩百萬大房子後,不忘養育他的孤兒院,大部分錢用來感恩,剩下的給幾個醫學雜誌。回曼哈頓住,我找別人結婚後,和他生活在一起,這個房子將來是我的。我問生活費呢?他讓我自己去掙,我說找工很困難,這就是要真結婚的原因。
他說實在不能幫我,另找他人吧。
這天他又覺不舒服,我幫他叫了出租車,送他回家。他說家裏沒有食物,就在附近普通食品店吃。該店一端是包裝食物、或熟食、一端是先點現做。他叫了四分之一隻烤雞,是雞腿部分,土豆泥、生菜沙拉。我心想這點食物夠誰吃?我不動手,他說他不餓,不想吃,就吃一點雞小腿,大腿和其他部分都是我的。
吃完後我送他回家,沒走幾步,一個五層樓的小房子是他的公寓。他住在四層,沒有電梯,每層就一家,我明白這是一家庭的城市房子改的公寓樓。
進入他的公寓,一個極窄的過道,盡頭是冰箱、灶台、洗菜池、上麵有小櫃櫥。過道隻一側有房間,其一是一長條小客廳,一個雙人沙發、一個小茶幾、一個小電視。然後是小廁所,一個小澡盆,另一間是方形臥室,有小儲藏室,沒有其他櫃子真太簡陋了,這和我工作的人家真是不可同日而語。這就是他要送我的房子!
我和他在沙發上坐了一會,看他可以自理後,就起身告辭。他突然用手在褲子外麵拍著他的陰莖說不想玩玩它嗎?我說不結婚就不玩。
他站起來,走到過道小書架拿了一本他最喜歡的書給我,並把冰箱內像樣一點的食物都給了我。
我花幾個小時照顧他,連一頓像樣的晚餐也不舍得給,這猶太人也太摳門了。不和我結婚,怎會照顧他一輩子呢?
我仔細看了他最愛讀的小說,是殺人犯從監獄逃跑後繼續偷、搶、殺人的驚險故事。真不理解他的感情會是這樣。怪不得在舞場跳舞時經常認為別人擠他,碰他、而大發雷霆。顯得毫無教養,哪像個醫生、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呢?這大概是孤兒院孩子具有的性格,需要有強烈的自我保護意識,在競爭激烈的環境裏求生存。
命運有時候捉弄人的。+1
那個年代不能和20多年後的今天比。
LZ回去能這麽隨心所欲的彈主人家鋼琴,成天跳舞嗎?她決不會回去的。
現已滯美數年,不好回去了。如果她當年按時回去,繼續做她的數學副教授,55歲即可退休(好像也可工作到60歲)。可她當時不想回國。退休後再出來,遊覽也好,多少賺點錢也好,就自由了。想再婚,也不必那麽著急。
我的一個朋友,也是單身,也曾經為了身份掙紮過。她還沒有佩尼的膽子大,不敢找美國人結婚。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她自己想辦法申請的綠卡,畢竟她在美國讀了學位。
我們第一代移民能在異國生存下來,很多都經過這樣那樣的不如意,所以我很佩服佩尼在困境中努力找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