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靜悄悄地到來。這是在美國第三個,在維州大學過了第一個春節,在保險公司忙於考保險,不知道春節的到來。
回想那時 在該公司痛痛快快過了中秋節。因為戴經理的生日在這幾天。公司舉行了茶話會,有生日蛋糕和月餅,中西結合。我的心情因為拿到執照,放鬆下來。
為這個會我用撿來的料子作了乳白漏孔綠色內襯的長旗袍,很多人都很驚訝,我會做衣服!經過梳妝打扮,竟會如此年輕漂亮,可以和那些年輕人比美。雖然他們的衣服質量較好,但樣式普通、老式,顯不出身材和特質。
茶話會大家唱歌、表演、跳舞。這下我可活了,在會上和音樂學院的朱先生表演了二重唱,還表演了探戈,很受歡迎。讓我回到年輕時文娛幹事的樣子,大顯身手。
這時在中餐館,每天看著在前廳跑來跑去賣白麵的小孩,忘了日子。
一天沒有客人,隻見大老板跑來跑去,是否該去幫忙卸貨?
啊! 大老板在牆上貼門神,倒貼福字,在飯桌上供灶神、蠟燭邊放得滿滿的裝飾品,還有上供的開花饅頭、紅燒肉、蘋果各色食物。我心想什麽日子要拜佛了?
他說這年太不走運,希望通過拜佛使來年好運。
我說元旦已經過了很久了,為什麽這時才拜。
他說陰曆新年呀!城裏人叫春節,鄉下人叫過年。
我問什麽時候做的這些上供的食物?
他諷刺我說,每天有吃、有喝,心裏沒事,睡得好。
他看著店裏沒生意,掙不到錢,急死了,睡不著。小老板兒子來到,心放下來了。他自己的心提得高高地,不知兒子在世界的什麽地方?來不了美國算白花錢,也就算倒黴,更擔心的是死在路上,那可沒法向他媽媽和老人交待。睡不著,就起來做供品,對老天爺誠心,老天爺會照顧的。
我看他真心誠,吃晚飯前大老板跪在地上,磕了好幾個頭。然後小老板跪在地上磕頭,小老板兒子磕頭。最後是我,他們沒有叫我,但和他們在一起,要表示對他們的尊重,我站在佛台前深深地鞠了三個躬。他們對我的態度馬上明顯變化,當成是自己人。我預祝飛龍閣盡早像龍一樣地飛起來。
在我工作的第三個月,生意仍然非常冷清。一天抽風機不轉了,小老板爬到房頂,用盡他的方法仍不能使機器運轉。這使我的住處油煙彌漫,由於沒窗,又為安全和保溫,不能開後門,燒油鍋、炒菜的油煙不能到外麵,全跑到後麵,老板住在正規房間,其內油煙不大,我的敞開臥室就成了油煙的好去處。
兩天後我睡覺時開始咳嗽,後來白天也咳,最後開始哮喘,本想幹完三個月再走,但哮喘是我的老病,如果觸發就很難好。我三十歲曾哮喘半年,中西藥吃遍都不管用,最後由於懷孕激素的變化調整身體好的。現在怎能病?沒醫保,沒錢看中醫。我告訴老板我必須走。
他們向我道歉,由於沒錢換抽風機,就隻能這樣湊合經營。我說我明白,所以必須離開。他們讓我回去休息幾天再回來,我說不想幹了,就這樣離開了中國的外賣店。這是我有生以來幹得最長的中國店鋪,其實也隻是兩個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