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不著,在黑暗中能做什麽?隻好坐在麵向院子的窗前看著遙遠的燈光,沒有注意她曾偷偷來檢查。第二天她罵我想男人,坐在窗前看另一院子的男人,我說外麵很安靜沒有人。並頂她說我不知道那家有男人。
那時天已開始熱了,她害怕晚上有人從窗子闖入,所以睡覺時不許開窗,她說一層如此之大,還是很涼快的。
不許開窗、不許開燈、不許看電視、不許坐窗前向外看,生活真是太難熬了。怎樣辦?
二樓有什麽機密嗎?我的廁所在樓上,說明我可以上樓,就是不許掃。我可以到樓上工作嗎?試探著向她申請。我說每天我睡不了12個小時,是否允許我上樓念書?她知道我的背景,同意在她丈夫的辦公室工作,允許用電話,囑咐不許打中國,不要亂動東西。
自從允許到二樓看書後,那裏可以打開窗戶,可以開電燈,少挨罵,舒服多了。
我要堅持跳那三套迪斯科舞,第二天一早起床後到後院跳,她說我去扭屁股,招引男人。我問在前院可以跳嗎?她大笑說我要吸引所有過路的男人。她說要跳在自己的屋裏跳!
每天早上送報的人把報紙扔到前院,一位黑人男士把報紙從前院的柵欄門放到房門口。僅兩米遠,不許我做。也不許我到房門口拿信,她要自己作。
每周三晚飯後她檢查冰箱中所有剩飯菜,我向她報告,她指定一些裝入塑料罐,放在紙袋裏。然後神秘地布置我的工作:第二天必須早起,換好服裝、不許穿著睡衣,五點鍾準時把這袋食物放到房門口,然後馬上回到自己的房間。我莫名其妙地照做。心想這是扔掉還是送人?
後來才知道送給這位黑人,以示為她拿報紙的感謝之情。又怕我去勾搭黑人,所以要早早放在門口。我對她說我拿報紙,節省這份飯。她說這位黑人生活很困難,她用這種方法幫助他。我很難理解這個慈善事業。
她的工作人員不止我一人。每周有一次菲律賓女士來做清潔,實際上是去掃二樓,和到封閉玻璃陽台工作。這個陽台在客廳的外側,由客廳進入。陽台裏麵堆滿東西,當她來掃時,劉太坐在那裏,讓她把全部東西搬個家,聊天是主要工作,這位工人已在她家工作幾十年。可以一起回憶往事,這是劉太最忙的時間,走來走去,除樓上外,跟在她後麵,不停地說著。顯得很興奮、很有活力。
這位菲律賓清潔工給了我一些幫助。事發在我做午飯時突然油煙機掉下一兩滴油脂到炒菜鍋裏,氣得我要命。我決心一定清洗一次。正要幹時劉太來製止,說太髒了,我不會搞,會越弄越髒。將來讓別人來幹。接著她說我愛搞衛生,就應當把洗菜池洗幹淨。我說是幹淨的。她說這怎叫幹淨?!
她讓菲律賓女工做給我看。隻見菲律賓女工拿出清潔劑,噴在池壁和池底,然後到小櫃找出一個園餅金屬絲、使勁擦,再用活動噴頭噴出清水衝洗。最後摸上去滑滑的非常幹淨。我沒有用清潔劑、和金屬絲,隻是用柔軟的塑料塊擦,去不掉油膩。這是在中國時的做法。在中國時,菜很髒,有不少沙土。隻要去掉髒物就行,不用清潔劑。我問自己用這樣多的清潔劑對人身體好嗎?
每周有一位高大的白人護士來給她洗澡。她走不到樓上,不能使用正規廁所。就在樓梯之下的半個廁所裝了一個噴頭,如此的小廁所,怎能同時容納兩人?護士大多時間站在廁所外麵,她坐在裏麵衝洗,大約一個半小時。兩人不聊閑天,不知是她私人請的,還是醫療保險派來的。
她的親侄子是她的總管,特別是經濟和大事情為她拿主意。她總抱怨付我工資太高,幾次和侄子說我來工作把她的積蓄全花完了。侄子說,她的錢夠付我十年工資。言外之意她還能活十年嗎? 原來那位老朋友不用付工資嗎?或許付給我的工資遠高於那個朋友。讓她如此緊張。
侄媳婦是菲律賓人,自己開診所,很忙,基本不來。劉太有她自己的保健醫生。我來後建議好天氣到室外走步,為此請過侄媳來指導。
我來前,劉太僅在室內扶著手推車走,她擔心不平的人行道,會摔跤。我告訴她我可以保證她的安全。在我的幫助下從不願出去,到喜歡出去。因為外出時可以穿著漂亮的衣服,顯得年輕,陽光普照、心情變好,對自己充滿信心。
我也趕快乘這個時間,作一點行進操。她看見後又說,我在惹人注意,在勾引男人。我說我還年輕,不能成天悶在屋裏,需要陽光、需要運動。爭辯的結果允許到後院跳中老年迪斯科舞,最後三三為我爭取下午到該鎮室外漂亮的大遊泳池去遊泳。三三還帶我到長島的大海灘去遊。
她還有個遠房外甥女婿,外甥女已去世。這位男士已退休,有汽車,陪她逛街,帶她去餐館,看醫生。隨叫隨到。隻要他來,我就可以休息了。
有一次她要去腳科醫生去泡腳,剪腳趾甲,讓我同去。要我學習,回來後說以後讓我剪。她有極重的灰趾甲病,我說如果醫生給藥泡腳,並允許我帶手套。就可以做,她不同意讓我帶手套,我怕傳上灰趾甲病,也就作罷。我說醫生可作,為什麽要我做呢?我猜她是否擔心醫保次數不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