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接小孩時,這樣多的亞洲麵孔在等小孩,他們發現我這個穿著打扮異樣的人站在路邊,有一位穿著較樸素的有文化的女士走來和我攀談。我告訴了她我是保姆,來接女孩。她表示理解。她說在美國不是到處有金子可以撿,都是自己拚命幹出來的。並鼓勵我過幾年就會習慣、會改變的。我們經常碰到,簡單說幾句,沒有敢問她的情況,所以交不成朋友。
為迅速接走學生,學校給出各班的放學時間。這時兩個班同學出來,各自站在校門的固定一側,小孩一眼看見我,要出隊。老師一把抓住她不許走,我明白要去向老師做自我介紹了。走上去用帶有濃重口音的英文告訴老師我是她家新來的保姆,負責每天接送。經小孩確認後老師才允許我帶她離開,怕壞人把小孩當作人質,向家長要贖金。看到老師很耐心地聽我講話,至少比我的教授要耐心得多。這讓我明白紐約有大量移民,操著各種口音,甚至不會說,用動作表達,老師都需要認真聽,以便和家長溝通。
小孩回家後,按我小時母親對我們的要求說:先做作業吧,
她瞪了我一眼說:沒作業。
我問:怎麽沒作業呢?我看她書包空空的,問課本呢?
她說:老師收走了,上課時才發下來。
我都糊塗了,每堂課老師發書,用完收走。雖然小孩書包沒分量容易自己背,是好的,但怎能學好?她說第二天要去借書,看借的書是回家的作業,看完後要在班上報告。我問這時她該做什麽。她說出去玩。我知道這是我的工作,處處陪著她。實際是看著她。
我跟著她走出家門,她知道要去什麽地方,我隻是跟著,仍然不和我說話。到了兒童遊戲場,裏麵沒有人,就我們兩個,她把每個設備都玩了一下。顯擺她的本領,展示這些東西該怎樣玩。我在燕南園遊戲場玩過許多東西,這些不在話下。我也一個個地玩起來。我坐在秋千上,從靜止開始,都可打起來,高她一籌,她的好勝心促使她用另一個試打,最後也可以了,衝我笑了笑。算是和我學了一招。
回來的路上她突然說,我很傻,她說的話我總所問非所答。我低聲答:的確如此,她說話聲調、用詞和我學的英文不同,與成年人不同,我要學著聽懂她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