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我在工藝教研室時,曾和專業教師餘梅生、柯明楊、張洪帶學生實習,柯明楊研究葉片加工已有十多年,他對我是數學教師很感興趣。所以一有時間,就來和我討論數學問題,並介紹單個葉片的加工,那時下到這個專業教研室的基礎課教師辦公室是發動機付樓的大會議室,這房間極大,中間放有乒乓球台,每天四點之後有不少人來打球。基礎課教師除我、陳劍南外還有材料力學教授阮夢光,專業教師柯明楊、小孫、另一位陳老師等凡是隻教學不屬於實驗室的專業教師都在這裏有書桌。張洪是實驗室的教師,他們有自己的辦公室。
柯明揚的不斷吹風,使我對葉片加工有點興趣,而發動機設計教研室曹老師給的熱氣流管道內流動的問題實在很難想象。所以我放棄了那個科研課題。決定與柯明楊合作搞葉片加工的計算。當時學校正開佛川語言的課,我建議柯也來學。他說我一人學就夠了,他不想每天編程序、調程序。
我每天很早來上班,柯來得較晚,來了就點上香煙坐在我的對麵問我工作的進展,他一刻不停,腦中有許多想法。今天說該搞這個,明天又變了。最糟糕的是一來就抽煙,一根接一根,煙灰缸就放在我兩中間。我對香煙過敏得厲害,我想這樣太傷身體,就明確對他講如果和我合作,就必須戒煙。我本以為他會不和我合作,結果第二天就不帶煙來了,我說嚼口香糖可把煙癮去掉,一周後他高興地對我講他己經不想抽煙了,我很高興,我知道這表明他希望我們合作搞科研。他申報科研課題時把我的名字寫上去了,這樣我就可以去用計算機算題。
陳劍南一直注意我和柯的合作,他非常嫉妒地說我是他的合作夥伴。我說在寫書時是,書寫完了沒有新課題這個合作就鬆散了,如果他有新課題適合我,我是會繼續合作的。陳劍南特別反對我用計算機,學佛川語言,說我不務正業。他認為我教數學,根本不需要這些。
我說我的業務背景搞不好純數學科研,但搞結合工程的科研就會發揮所長。接著說做空間角度計算的工作也不屬於純數學問題。對我的數學業務沒有很大幫助。但我搞了,因為工程技術的需要。
我進一步說時代前進了,可能以後很多課題要用計算機,別抱著過去的研究方法工作。我告訴他,我校著名老教授崔濟亞比陳劍南還要老得多,都在學計算機、佛川語言,去機房調程序。陳劍南聽後很不高興。很長時間他都沒有熱情支持製圖教研室的計算機圖形課題。他被他過去的成就壓垮了,阻擋他吸取新的知識,所以不能永遠保持是自己學科帶頭人的地位。
柯明楊思路活躍很好,但不紮實,特別是光說不練,我給他起了個綽號,西瓜皮計劃者。他像滑著西瓜皮一樣,想說就說,也不管幹還是不幹,能不能幹,誰來幹。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特別是他自己不親自實踐。我嚴肅對他說了這個問題,告訴他這個編程不是簡單的一道數學問題。要從葉片形狀的描述搞起,然後是確定刀具位置的算法,這裏有許多問題要解決,我要學很多新的數學知識,然後還要想怎樣用到具體問題上。
他聽後建議我們到浙江大學、複旦大學計算數學特別是樣條、曲麵研究較多的單位去訪問。我同意了,第一個去的是浙大。我們找了做這方麵的教師討論,還找原來我校數學教研室的嶽明進老師,他是浙江人,在北方他的病總犯,學校就同意放走這位搞偏微分方程的專家。我隻想聽一下他對他們學校計算數學教研室的看法,因為該校在圖形顯示方麵走在全國的前麵。
訪問後,柯明楊說雖然在上海上大學,但總到杭州來玩,很是熟悉,願意帶我到處看看。我隻是大串聯路過,停留兩天。看到的是亂哄哄的打砸搶痕跡,古跡被打爛,破破爛爛的廟宇。這時已修得不錯,值得一看、還可欣賞美麗的風景。
他和我都愛運動,主要是爬山走路,從一個景點到另一個景點。如若坐公交車就需繞過山或水,換幾趟車,很是麻煩。我們就這樣翻山越嶺去了很多古跡。另外,他愛畫畫、也愛照相,我們一路走一路欣賞風景、一路照相,玩得很痛快。
停留了兩天坐火車去了上海,那時大學已放暑假,隻好打聽梁教授家,去拜訪。他住在過去的好區,一路走一路聽見各家的鋼琴聲,梁教授家有提琴聲,原來吃完晚飯他會拉琴。梁教授是當時著名樣條和曲麵的專家之一,對我把這一領域的數學用在葉片加工上很是支持,很有興趣。這些方法起源於造船船體樣板和船體設計,熊振翔教授開始把它用於飛機的機翼、機身設計。他沒有聽說用於葉片的,我算是較早的。我們聊得很好。
雖然上海是柯明楊的老家,有他的母校或老同學同學,為抓緊工作,他什麽地方也沒去,直接回北京。
這次的訪問增加了我使用這些新數學工具的信心。柯明楊聽到了如此之多他從不懂的數學知識,變得安靜了許多,不再滑西瓜皮了。他也逐漸感到我的工作量決不是一兩天可幹完的,但還是不想親自動手做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