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後期,開始使用計算機是非常痛苦的。那時北航沒有計算機,八大學院地區隻有石油研究院有,他們歡迎各校去使用。
那時是卡片輸入,隻有兩個姑娘負責給大家穿孔,來算題的人太多,花許多時間排隊等穿孔。穿完孔我必須檢查一個個卡片,把全部不正確的卡片拿去重做,這時再從頭排隊。卡片全部正確後,把卡片按正確次序放在一個大長盒子裏,抱著這個長盒子放到機房門口又一次排隊,程序員把它們輸到計算機去編譯,運行,然後給出結果。如果不能運行將打印一大疊源程序,回去好好檢查;如果可運行將打印出計算結果,回去查數據是否正確。每天下了課我就騎車去石研院。排隊、排隊、排隊,效率太低,花很長時間在做輔助工作。
大概半年多我校才從羅馬尼亞進口第一架計算機,放在文革時的紅旗小院,學校將它改建成計算機房,仍然用卡片輸入,由程序員上機,除了不用出校園外,和石油研究院一樣,效率很低。這期間讓我熟悉了佛川語言,複習了微分幾何,並學了三次樣條和控司曲麵等基本需用的數學知識,但這兩個機器不完全兼容,原來已調通的程序,又有許多錯誤,需要尋找通不過的地方,進行修改,等於是一切重來。
兩年後學校進口美國IBM公司的大型計算機,它帶有幾十甚至上百台終端,結束卡片輸入的時代,每個人在終端上自行輸入。工作效率高多了,但必須去機房占終端,且計算機的兼容性不好,又重調一次。
在我忙於調程序時,柯明楊每天會突然冒出一個新想法,打亂我的思路,讓我無所適從,很反感。我希望他不要說大話,和我一起編程序、檢查卡片,調程序,了解用計算機計算的全過程。隻有腳踏實地的工作,人才會沉下來,深入細致思考問題,給出各種新主意才會接近實際。整個工作就會進展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