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三天才走到韶山,安排住到當地小學後,馬上去看紅太陽升起的地方。原來宣傳是窮人或下中農出身。但一看這房是三排拚成,有一排是兩層的,他的臥室在樓上,有窗戶。樓下有打穀機,還有一個大設備,廚房有大灶。堂屋很大,另一排是穀倉。我低聲與三個老爺們議論,這能是貧下中農?至少是富農!
院子前麵的水田和湖都是他家的財產,湖相當不錯,可養魚。後山上有父母的墳地,湖對麵人家曾為他家打過工,房子很小。據說他幾次回老家,都看他們。當時的村子很樸素。但兩年後帶學生去時就初具旅遊點的派頭,以後再去有旅館餐館等完全是旅遊景點。這裏的人民非常崇拜他。
我們在這裏呆了幾天,聽了不少他成長的故事和幾次返回老家的故事。
走前討論了行程,管、葉兩位不想再走了,他們美其名說回校鬧革命。我想也好,他們回校時可幫我把被褥帶回去。
我們四人背著行李經過湘潭回到長沙,找到我校的聯絡站住了進去,他們正在動員回校鬧革命,現在學校快成空城了。他們兩更加堅定回校。我和那位最年青的老鬱頭尋找步行去井岡山的同路人。他找到幾個他的學生,三女一男。是三年級學生。
我們開始出發,我的行李輕了。但沒被褥就不能住沒被褥的接待站,而有被褥的接待站極少。一個北方農村來的女生小王也沒被褥,我倆就按接待站確定行程。他們四人可在任何接待站入住,這樣我們隻好分道揚鑣。
我和北方女生早起,看到有被褥的接待站就直奔那裏。每天都要走八十裏以上。中間再上廁所,吃一點東西,總共十小時才能休息。到了接待站每兩人可借一條棉被,睡在稻草捆上。由於被子短我們互相抱著對方的腳睡。因為潮濕、寒冷,什麽衣服也不能脫,把書包墊在頭下當枕頭。
每到一個站就洗腳、洗襪子、烤幹所有衣物。如果腳打泡,先把針在火上烤後,在泡上戳一下,再把一根頭發放進去引流,準備第二天上路。在接待站吃早晚兩餐,全是像草一樣的糙米飯,一點油性都沒有,幹極了、隻給幾條鹹菜。
為了容易找路我們沿著長沙南昌的火車線跑。沒火車時就幹脆走鐵路中間的枕木,因為鐵路近旁的路全是碎石塊,非常硌腳。稍遠地方可能是水溝,沒法走。走枕木雖危險但好走。我倆一前一後,沒精力聊天,可專心走路。如果有火車開來,老遠就感到鐵路震、晃。我們趕快站到路外麵,從長沙到株洲到醴陵就這樣很快走下來。
我們在醴陵停了一天參觀瓷器生產。繼續沿鐵路走到江西萍鄉煤都。我們專門去了安源煤礦訪問,本想下礦井,但不許女的下,因為工人在礦下是不穿衣的。我們女的下去,他們感覺不便。
我們就在當地看革命曆史的展覽,並訪問老工人。他們非常佩服第二把手領導的安源煤礦大罷工。像驚險小說,作地下工作潛伏下來,到可靠人家住,動員工人罷工,一切要暗中進行,不能留下痕跡。
這裏休整後,我們就沒有鐵路可走了。往南走,進入羅霄山脈,又開始爬山。山上天冷,雨後結冰,更難走了。背著行李重心太高,下山猶如頭沉往下滾,幹脆就坐在冰上往下滑。遇到樹根就會撞屁股,把褲子劃破,或把手劃破。越爬的高,空氣越新鮮。樹木非常茂盛,特寬大的闊葉樹葉非常美。特別是有一層漂亮的冰霜,結成各種美麗的花紋。我們看到許多古老的特大的樟樹,枝條樹葉豐富,遮住一大塊天。還有許多攀藤的闊葉樹,爬在一個高大的樹上直竄雲霄。這種森林密布的山在北京附近的大山是根本看不到的。隻可惜是在革命,沒時間欣賞這美景。當時想將來要到這裏旅遊,好好拍照。但可惜一直沒有時間舊地重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