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三三家住到64號,我總和三三姐在一起,看到她有許多優點,特別是在學習方麵,我到他們家後就非常注意其產生原因。我發現他們家的氣氛和我家不同,我家人之間聊天,一起玩是極少的,每個人都忙自己的,都很嚴肅。
三三家爸爸、媽媽常和小孩一起玩。除了夏天一起去遊泳外,平時在家也在一起。晚飯前後是他爸爸體育“表演”時間,也是“檢查”小孩運動能力的時間。她爸最愛讓大家欣賞的是坐在地毯上,用雙臂撐起自己,雙腿並攏,筆直,繃腳尖,類似鞍馬動作。開始大家都坐在地毯試驗,都不行包括三三哥。後來如何我不知道。
三三媽媽是北京師範大學的胡夢玉教授。 吃完晚飯是她媽媽“出題”時間,我記得有一次,大概三三哥剛用完錘子、老虎鉗。她給的問題是分析在用它們起釘子時,為什麽會省力。我當時剛學過杠杆知識隻能按書上的圖作計算,但這個實際問題那裏是支點呢?那時我從沒用過這兩個工具起釘子,真不會答,隻聽三三姐和哥在作分析,真有意思。
還有一次他們媽媽的問題是打蒸鍋時放多少水為好。我從省火考慮說盡量少一點吧,她說如果還需作其它菜呢?她說從熱容量考慮水多熱量大。所以應當綜合利用各種知識作全麵考慮。多有意思,在我們周圍有許多實際問題,如果用所學知識去考慮會作的更好一點。
文革後她去美國訪問,專門了解美國小學教育。回國後我去拜訪請教,她說美國小學數學學習非常活,不是隻坐在書桌旁作題目。他們讓孩子測量房間邊長,體會連加的用處。做許多實際題目,也不是照搬書上的應用題。
我到美國後也注意他們的小學數學教育。他們不教乘法口訣,但用連加來明白乘法的意義,通過大量作題來記住乘法口訣的公式。例如6*8和8*6的結果相同是48。但含義不同,中國孩子不注意這個區別,但美國孩子就知道:一個是有6個8加在一起,另一個是有8個6加在一起。即:8+8+8+8+8+8=6+6+6+6+6+6+6+6=48。我覺得這兩個方法應當全都教給學生。
三三媽媽對我的思維活躍有很大的幫助。是我非常器重的第一位媽媽。
第二位媽媽是詩人的夫人。她是農業大學王希慶教授,搞植物方麵的專家。她在花盆裏種不同的植物,我想一方麵供欣賞,一方麵供科研。當我到她家時她喜歡帶我看她的成果,我打趣的想又來“顯擺”她的成績了。
狹窄的思維,總認為我將來又不學農,不用懂這複雜的栽培技術,沒表現興趣。其實從長遠的人生來看,很多人就把種植作為業餘愛好,觀賞,是一種非常健康的修生養息的生活方式。
一天她來看媽媽,媽媽正在廁所,她就來我的房間看我做作業。我剛開始學幾何。上課坐飛機聽不懂,我問她幾何是什麽?什麽是定義?什麽是定理?有什麽用?她用極其簡練的語言說出了幾何的特點,目的、學習方法。還和剛學完的小代數做了對比。我聽懂了,收益非淺。
後來我的學習就是按她指點的辦法去做。
在城裏女一中學習時,沿用她的方法,我是班上幾何課學的最好的。雖然她是學農的,但她的基本功非常紮實。她學通了,幾十年過去,仍能用短短的幾句,把最重要的東西說透,實在敬佩。
後來我學習時,不論學什麽課,都要說的出這門課的精華,學習方法。要把一本厚書,學透之後,變成一張薄紙。
老經濟是三三哥的外號。為什麽得到如此的美名?
請看下麵故事:在燕南園脖哥和三三哥是我們小孩公認的科學家。他倆從小學開始就自裝收音機。但他倆工作方法不同,脖哥幹事情麻利,很快決定該怎樣幹,很快就幹完。
但三三哥,花大量時間考慮怎樣幹,其中主要因素是怎樣省錢,然後到小攤上去尋找舊貨。考慮這個舊貨是否可拆出需要的零件。這有很多風險:是否其內有所需的零件,是否拆下來還可用。為了省錢,買已經不工作的舊貨,也可能拆出可用的零件。這樣看到的東西多,學到的東西多,但風險更大。他心不急慢慢幹,所以給人感覺他是慢性子。
他是為省錢,所以得到老經濟的美名。我住他家時他得意的讓我看那些破爛,和他做好的作品。
大學畢業到西安的軍隊院校工作。多年評為學雷鋒的標兵,就是他有物盡其用的精神,從小培養的好習慣。
這種性格也會誤事。一次北京舉行成人鋼琴比賽,他報了名。他不是抓緊時間練琴,而是先自己修理鋼琴。我問為何不請人修,趕快抓緊練,他不相信調音師會修好。真讓人為他著急。他把琴修好後,高興的告訴我。通過修鋼琴對鋼琴的結構有不少了解,學了不少知識。他把鋼琴比賽變成修鋼琴,我都不好意思問他去比賽了嗎、成績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