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人 我的自述50：對人生的思考

         對人生的思考

狗的啟示

 

 

        老黃是一隻淺黃色的大公狗。它是燕京複原後一年出現在66號紅玉的家裏。老黃很安靜，被訓練的很好，非常懂事，非常忠實，非常友好。從不無緣無故的亂叫，總圍著它的四個小女主人。我們小孩都不怕它，喜歡和它玩。

         一天我們幾個小孩正在54號和60號之間的小馬路上玩。老黃老遠的搖著它漂亮的尾巴、高興的衝我們跑來。我們正想逗它玩，發現它的興趣不在我們，順著它興奮的目光看去，隻見從另一個方向跑來一支深棕色長毛的小狗。

    它們似乎認識，我們可從沒見過這個小狗，這時它們開始追屁股。老黃用舌頭去舔小狗的屁股，小狗欣賞他的舔，一段時間後小狗又開始舔老黃的屁股，兩狗不停的輪換的相互舔著，我們小孩大喊：太髒了。就想把它們分開，但完全無用，它們好像粘在一起。這時隻見老黃突然跨過小狗，它的下邊申長了一個東西插到小狗的屁股裏。我們小孩不懂，還想拉開它們，但跟本拉不開。

    我突然明白它們在作愛，因為我過去曾看過飛蟲的交配。

    我大喊：別拉了，他們在作愛。

    這時所有其他小孩也大喊：媽呀！

    就都跑開了。這對我們小孩是一個極大的刺激。互相不敢看，各自跑回家去。

    我突然意識到我們小孩就是這樣產生的。後來在美國看過黃色片，他們的作愛，和狗的作愛沒什麽兩樣。這說明人和動物在戀愛上、在繁衍下代是極其相似的。

        老黃和小狗結婚後沒過幾個月，大家都看到小狗肚子天天變大。原來看不見的乳頭也變大形成兩排。又過了一段時間小狗又出現了肚子也小了。大家互相問：誰看見老黃的孩子了？誰也不知它在什麽地方生產。老黃和小狗這對夫妻就此結束。它們又各自去找它們的新歡。

         過了很長時間都沒見老黃，我們問紅玉，她難過地說老死了。我們問多大了就算老了？他們也不清楚。

         一天我和大廚說起老黃之死。他得意地說是他第一個發現的。那天清早他來上班，路過59號和遊戲場之間的小馬路邊上見老黃躺在那裏，仔細一看是死的。後來他把它安葬在我家兩棵葡萄樹之間。

    我說：這多髒呀。

   他說：動物屍體是葡萄樹的最好肥料，今年的葡萄肯定會好。

   他是對的。葡萄是大豐收，結的多，顆粒大，特別甜。第二年就不行了。老黃上了天堂，還為我們貢獻了它的全部身體。

         從狗的一生反映了人的一生。生、老、病、死、繁衍後代、代代相傳。我十二歲時就看到了這個過程，這也是恩格斯說的：生即意味著死。我長大了，開始成熟了。

 

向往蘇聯，學習古麗雅

 

 

        小哥哥搬完家又作了一件偉大的事情：他從他的小房間拉出一條電線聯到他掛在樹上的小喇叭。他在屋裏欣賞蘇聯歌曲時，我們路過的人都可以聽到，聽到想學的就站在路上聽一會。最常聽的是：再見吧媽媽，別悲傷，別難過，祝福我們一路平安。這是“共青團員之歌”。聽著這首歌就有母親送子參軍的告別場麵，非常激動人心。二戰在歐洲戰場，德國攻到莫斯科城下，蘇聯人民在斯大林的領導下，絕不投降，奮力抗爭，最後攻克柏林。

        我經常聽這支歌時會流淚。為了國家多少年輕人貢獻了自己的生命，多少家庭失去自己的兒女和丈夫。他們為二次大戰的勝利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這時在貝公樓大禮堂經常放蘇聯電影，我看了許多：斯大林格勒大血戰、攻克柏林、他們沒有祖國、無罪的人、幸福生活、等。

     原來中小學沒有圖書館，現在有了，我喜歡看故事性強的簡單的蘇聯小說，作完作業、練完琴就邊打毛活邊看蘇聯小說，忘了吃飯、忘了睡覺。

     我看過的有：鐵木爾極其夥伴、卓婭與舒拉的故事、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古麗雅的道路、我的大學等。對我影響最大的是古麗雅的道路。

    一個普通小女孩成長為跳水運動員的故事。使我體會到任何人要想成才，就必須一步一個腳印的奮鬥上去，絕無捷徑可走。古麗雅從池邊開始，到小跳板、三米跳板、十米跳板。每升高一次都是從頭開始，要克服許多心理障礙、身體障礙。太難了，克服了就勝利了。

     現在我們缺少對少年的這類好書。我國有許多優秀運動員，描述獎牌多、刻苦經曆太少。對於其它事業有成就的人描述得就更少了。青年人的輕生增多，可能和這方麵的教育有關。

    在我一生中遇到無數困難，但一想到古麗雅一層層地往上爬，就給自已不少的鼓勵。

    蘇聯歌曲是我參加合唱團最常選用的。它們的多聲部和聲非常好。我們小朋友在一起也喜歡唱這些歌曲，自己自動就唱出了幾部，非常和諧、悅耳：明早要出航、三套馬車、紅梅花、幸福生活、我們的祖國、白樺樹、一條小路、是那和平的風、卡秋莎，莫斯科郊外的夜晚等。

     記得近五十歲的我們教研室同事，湊在一起唱這些歌時，經常淚流滿麵。因為想起了年輕時期的生活，遠大理想、抱負，再看現在的狀態，深感痛心，恨不得再重活一遍。

        解放初期蘇聯文化的確對我們這一代有極其深遠的影響，向往到那裏學習。那時做夢都去過蘇聯。

     我真正去蘇聯是2008年，和女兒去玩的。在聖彼得堡，我們買票看了蘇聯紅軍歌舞團的演出，演員不再是50年代的那批，而曲目沒變，我隨著演出心裏一直在唱，還是那樣的激動，把我帶回到50年代，我流下許多淚水。

     像我這個年紀，從中國或其它當時的社會主義國家來的觀眾太少了，會場的氣氛和60年前完全不是一個味道。我和女兒對蘇聯的感情也是巨大的差別。她對演出隻是做為一般的歌舞節目，她對二戰蘇聯紅軍的貢獻了解的少，隻是來自曆史課。沒看過那個年代的蘇聯電影、小說、也沒唱什麽蘇聯歌曲。這就是代溝吧。

     其實現在的俄國年輕人也沒有那樣的感情。整個俄國的氣氛也完全不同。莫斯科像一個商業大城市，沒有莫斯科郊外的夜晚氣氛。真是世界在大踏步的前進。

     聽說這個歌舞團在一次空難中有60多人上了天堂，真太可惜了。肯定有不少是那晚為我們演出的演員，損失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