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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麵對的很嚴重的一個孤獨性問題是運動的參照性問題,物體的運動,它們的速度和加速度(尤其後者),究竟是絕對的還是相對的,這“對”,到底是“對”什麽而言,以什麽為基礎?這個看似不值一談的問題,從牛頓到愛因斯坦,科學家們認認真真折騰了幾百年。
而當人們的視野擴展進太空,孤獨和空虛引發的憂慮更是與日俱增,這不僅是茫茫宇宙難覓知音的情感糾結,更是認知上的煩惱。在我們目前能探知的宇宙範圍內,除了由於宇宙膨脹離我們越來越遠的星體,就是大片大片綿延無盡的漆黑真空,其虛無感是不言而喻的,在如此浩瀚的無量級的虛無海洋上,地球,以及那些遙遠麵目不清的星體,即使數量有數億億之巨,似乎也隻是滄海上零零星星的漂浮物,其意義何在?而自然律,又是如何跨越這樣的虛無海洋,給這些滄海一粟般的孤島以確定性,並建起相互間可感的紐帶?
而另一頭,隨著對物質量子層麵的研究,隨著對物質粒子的概率性的認知,人們也覺得腳下的地麵和眼前的景物越來越不可靠,實物到底實在哪裏,抑或隻是意識的產物?那意識又是什麽呢?所幸,科學家們並不止於鬱結,或者隨某些宗教幹脆循入空門尋求解脫,他們對這個世界甚至包括所謂的虛空的實性,懷著信仰般的執著,而他們的努力,也正帶著人們走出一個孤獨和空虛的小冰期。
對於牛頓來說,時間和空間都是絕對的,並且相互獨立,時間不受任何事物左右一成不變均勻地流淌,空間也不受任何事物影響一成不變地常駐;事物在時間和空間這個大舞台上生生滅滅,此起彼伏你消我長,但時間和空間的性質亙古不變,默默承載著宇宙137億年的變遷。
而對於愛因斯坦,他首先從狹義相對論中認識到時間和空間並不是相互獨立的,因而它們嚴格的絕對性也就打破了,時間和空間是一個統一體,時空統一體才是絕對的。我們個體感受的時間,是一種對時空統一體按我們感知的事物變遷過程的分割,象切一條年糕,你可以垂直切,也可以以不同角度斜著切,取決於你的運動速度,速度越快,角度越斜。由於我們的運動速度是相對的,因而時間實際也隻是一個相對性感覺,一條年糕在案板上,不管如何切,總體上還是一條年糕,但對年糕上一個爬行的螞蟻,不同角度的切片,讓它獲得的感知是完全不一樣的。
不久,愛因斯坦就從隨後的廣義相對論認識到,即使時空統一體,它也不是一成不變的,時空統一體受著統一體中物質和能量的調製,在巨大的物質和能量周圍,時空發生扭曲,成了引力的來源;並且,如果這些物質能量變化,由此引起的時空扭曲的改變,也會象波一樣,以光速向周圍傳導。
因此,如果我們還是把時空當作事物上演變遷的大舞台的話,那這個大舞台是和舞者聯動的,有點像現代的電動和燈效舞台,兩個舞者,即使不為情節所連,一個人腳下的台麵,也會因另一個人的舞動而起伏。
時空,不再是我們冷冰冰的旁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