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節後的二月中,正是新冠病毒肆虐全中國並開始向全世界四處擴散的至暗時刻。一方麵黨中央在繼續忙著混淆視聽,掩人耳目;另一方麵善於察言觀色的湖北省和武漢市的各級官員都在花樣翻新地忙著洗刷自己。他們,不,應該說人們,心懷僥幸地在居家隔離中,盼著宣傳機器能多產生些正能量來衝邪。
不知為何,鼠年肅殺的冬寒,總給人一種陰森森,惶惶然不可終日的感覺。
二月十九號晚八點左右,一個戴著口罩,其貌不揚,五短身材的男子,躲躲閃閃地走進了江西宜春市袁州公安分局。他就是被新聞媒體塑造成慷慨大方,樂善好施,質樸善良,在當地乃至全江西省大名鼎鼎的羅軍。
他是來投案的。
羅軍一九六三年十月出生在湘贛交界的宜春市袁州區慈化鎮下邊的一個窮山村裏,是個土生土長的江西老表。在二十六歲那年,也就是一九八九年,因生活所迫,羅軍開始了走街串巷的“金匠”生涯。在接下來的三年裏,他基本沒掙到錢。但他清楚地看到了老百姓買黃金保值背後的商機。由於八十年代通貨膨脹造成物價不穩,當地老百姓為保值,盲目地購入了粗加工的黃金製品後,發現這樣的黃金製品無法滿足日見風行的,怕被人看不起的虛榮與遮掩不住的粗俗。人們不但希望穿金戴銀,他們更希望能戴著華貴的首飾,引人注目地像真正的富人。他們成就了羅軍發財的夢,讓羅軍正式做起了黃金首飾加工的生意。
一九九八年,在羅軍從事黃金加工近十年後,他在宜春開了第一家羅氏百姓金行店。要不是新冠病毒的突然襲來,他投資三千萬,位於潭前高士路路口的羅氏黃金珠寶大樓---贛西最大的黃金珠寶超市,一定會給他帶來無盡的珠光寶氣與滾滾財源。
羅軍不但做黃金首飾加工的生意,他還做起了股票,期貨貿易,珠寶玉器古玩房產抵押典當的生意。羅軍是個土生土長的本土子弟,他做的是惠利當地鄉裏鄉親的生意。他利用人們愛占小便宜的心理,用蠅頭小利在很短的時間裏便成功地做起了連環套一樣的集資。
羅軍走進袁州公安局投案後的次日,消息無脛而走,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宜春和周邊地區。人們冒著疫情持續擴散傳染的危險,從四麵八方紛紛湧到遍布宜春的八家羅氏金行門店和二十五家分店前;另有上千人冒著生命危險,擁堵在富麗堂皇的宜春市政府大廈前不肯離去。他們當中有七老八十的老弱病殘,有孤注一擲的冒險投機者。有的欲哭無淚地站在風中,有的連哭帶喊地被執法的警察連撕帶扯地拽進緊閉的鐵門。有報道說,有一對靠撿垃圾為生的夫妻,損失了畢生積蓄的兩萬元。還有投下了親屬手術費的,更有連購房貸款加積蓄全投進去的。宜春市政府迫於巨大的政治和輿論壓力,不得不公開案情,承諾秉公執法辦案。
羅軍自二零一六年以來,在不到四年裏,利用人們的無知貪婪加輕信,通過不同名義集資並揮霍了四個多億,其中一個億用來挖東牆補西牆地還利息;做期貨貿易虧損了近一點五億。兩億供羅氏家族三親六故揮霍,四處購房置產。案發後,藏汙納垢的宜春市政府在慌亂中組織審計核查才發現,羅董事長那如日中天的企業的全部固定資產加起來,才湊夠了區區的一千五百萬元。
這樁發生在新冠病毒爆發期間,震驚了朝野的大案在不斷引發官場地震。在案發後的三個多月裏,涉案人員不斷紛紛投案,被抓捕。上訪的,想上訪的,想上訪而沒那個膽子的直接受害人,加起來超過一萬多人。按每個家庭平均有三代人來粗算一下,羅氏金行案的直接和間接受害者至少達十萬人。曾當過地方統計局長的宜春市委書記顏贛輝六月八號已經被中紀委拿下,接下來宜春市政府,稅務工商部門,公檢法係統都會大換血。在失業不斷上升,經濟持續下滑的今天,黨迫切需要替罪羊以殺雞儆猴,羅軍能平步青雲地走到今天,沒有政府官員的保駕護航,一手遮天,是根本不可能的。當年共產黨赤手空拳起家的紅色革命根據地江西,如今就是這麽一個深不見底,藏汙納垢,狼狽為奸,官商勾結,官匪一家,為害四方的無底洞。
這些靠“地攤兒經濟”苟延殘喘的草民,將如何從尾大的黨手中討回公道?我們拭目以待。
二零二零年六月九日
注:下篇將為你介紹一個在押涉案人員的涉案經過。請靜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