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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讀《四世同堂》

(2020-04-22 18:05:46) 下一個

      

      麵臨COVID 19來襲,胖頭思量著老舍先生的這本名著,劇中人物的命運與家國恨,苦悶,惆悵。尋間隙,有幸將全本《四世同堂》二十多年後得以重溫。

      整本書相當厚重,有深度。字裏行間感受到老舍先生對北平的摯愛:“良鄉的肥大的栗子,裹著細沙與糖蜜在路旁刷拉刷啦的炒著,連鍋下的柴煙也是香的。”大酒缸“門外,雪白的蔥白正拌炒著肥嫩的羊肉;一碗酒,四兩肉,有兩三毛錢就可以混個醉飽。高粱紅的河蟹,用席簍裝著,沿街叫賣......市井中的北平,在作家的筆下充滿著和平,寧靜與聲色俱全的簡單的幸福。可攻陷區下,哪有幸福可言?以下描述字字帶淚:”最愛和平的中國的最愛和平的北平,帶著它的由曆代的智慧與心血而建成的湖山,宮殿,壇社,寺宇,宅園,樓閣與九龍彩龍的影壁,帶著它的合抱的古柏,倒垂的翠柳,白玉石的橋梁,與四季的花草,帶著它的最清脆的語言,溫美的禮貌,誠實的交易,徐緩的腳步,與唱給宮廷聽的歌劇......不為什麽,突然被飛機與坦克強奸著它的天空與柏油路!”心痛至極的感受。

      普普通通的北平人沒有都像老三一樣衝出去殺敵,也不像哲人般的錢詩人號召大夥抗日,而隻是堅韌、忍饑挨餓的活下去。祁老人敢於同特務光起瘦胸膛怒吼;瑞宣經過長久的思想鬥爭,堅定了教書、用光明照亮下一代的生存方式;小順兒媽表現得像個家庭裏真正的政治家,照顧日常瑣事,家裏家外,忍辱負重,中國女性勇於擔當之典範;李二爺更多地解決實際問題,憤怒時把鬼子打倒在地;小崔的冤死,孫七的被“消毒”(活埋以防疫)......信念是民族的脊梁。這也許是華夏幾千年曆經憂患,綿長延展至今,文化裏的氣節不敗。

      跳梁小醜們的登台,轉瞬間消失不見,罪有應得,可氣可恨。 

      老舍先生筆下是相當溫和的,對於邊緣人物既有同情,又不乏惋惜。“文化就是,一旦進入這個圈子,你都不知道怎麽被影響,因為它進入到你的骨髓裏去。”民間名票小文夫婦,想獨善其身,鑽研藝術,亦難逃命運的擺布,但二人走的壯烈,點讚!高第的覺醒,桐芳明大理,均可欽可佩。唯一的缺憾是高亦陀的下場沒有交待,猜想應該在中部省份被匪人撕票。

      這次閱讀的版本是北方文藝出版社的KINDLE電子書,總體排版很滿意,但補充的後十三章因是英文版翻譯過來,明顯與前半部分語句和節奏失衡,瑕不掩瑜吧。

      願死者安息,共同祈求世界和平。和平時期的我們經曆點波折,也許不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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