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父母在的地方，不管什麽時候都能回家

有父母在的地方，不管什麽時候都能回家

 

Bob山人

 

一直以來想寫一篇關於故鄉和他鄉的文章。找不到一條著落感情的線。高深一點去探索人生哲學意義上的問題吧，怕別人暈。嘮叨幾句家常吧，又怕人煩。想想還是讓自己心裏的思緒和情感自由流淌吧。

 

這些年，回國的次數曲指可數。每一次回去的地方都不一樣。但都是父母住的地方。回國就是回家。至少自己也覺得是回家。和別人提起來也是回家。

 

今年，回到了故鄉，從車站走出來，我雖然有點恍惚了，但是仍然能夠清晰的意識到是到家了。

 

記得我第一次返鄉的時候，家裏住的是租來的別人的房子。房子雖然舊了一點兒也是別人的。但過年的時候也沒覺得和自家農村裏的房子中過年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人來人往，全家人在一起，那就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家。有時房東上門收房租的時候才發現這是別人的房子。但依然覺得是自己的家。

最近一次回家的時候，家裏搬到了新樓房。剛回的時候，在弟弟家呆了一會兒。弟弟說：“哥，回來你就在我家住吧。我想點頭，但轉念一想，還是先回家說吧。總覺得回父母的家才是家。

 

但是，這次回來，站在熟悉卻又陌生的車站出口，他忽然發覺，自己不知道該往哪去了。但到了父母的家門口，和漁貫而入的一眾人等進入了父母己顯陳舊的家中。每次這樣興師動眾地回來，陳舊的屋子裏忽然充滿了各種聲音，有年邁但興奮的聲音在門口堵不住，劑出了門外，家裏的歡樂在遠方的遊子歸來的時候才有的耳目一新的熱鬧。這才是我熟悉的的味道，家的味道。

 

雖然可以在弟弟妹妹家裏住一下，停一下，但是，那終歸是妹妹的家或者弟弟的家。不是自己的家。唯有回到父母的家，才象從小到大一如繼往回的家。可以落個腳，甚至小住幾日，都沒有關係，因為這是有自己的家的——父母在家裏等著我，我隨時可以回家。即使辯認不出來以前的街道，鄰居多半是從不認識的。也還是覺得是在家裏。

 

我們一行人還去鄉下的老家去看了看。房子還是哪個房子，院子也還是那個院子。大舅一家住在哪裏但在我的心裏，雖然用了老屋這個詞，而不是家。父母不住在了那裏，那裏也不是家了。我繞著老屋轉了幾圈，殘破的老屋，和心中那個家，隻有記憶裏的東西。我也爬上了屋子後麵的的山。那是從小爬過的山。這山這屋和這裏的曾經，成了大家口中的故事。我們隻呆了半天，在親戚家吃了頓飯。他們熱情地邀請我們住一晩上。我媽談談地說了句：還是回家住吧。那怕隻是輕輕的一句話。也讓我清晰地意識到得回家，回父母住的地方。老屋雖親切，但親切的隻是曾經家裏的故事。這隻是記憶中的往事。在村口，我們遇見一位過去鄰居。鄰居說：“回……”話說了一半，又咽了回去，變成了邀請：“要不，上我家坐坐吧。” 我們遊了鄉鄰，那一刻，我意識到，對這個從小長大的地方，我是客了。

 

我們乘車回了城，在父母家樓下，遇見了買菜回來的鄰居看看他，對媽媽說：“家裏來客了？”媽媽立即說：“什麽客，我兒子”。我說：你到我們家串門吧。自然而然地從我口中說了出來。

那天晚上，我喝了不少。迷迷糊糊打兒子的電話，兒子問：“爸，我們什麽時候回家？他指的是回美國的家。

 

兒子己遠行。剩下了兩隻空了巢的老鳥兒整天望眼欲穿。妻子時不時打電話問兒子：你什麽時候回家？遠方那個家是我想回的家。這裏的家，有我和妻子在，家就還是兒子的家呢！

 

父母在不遠遊。其實，父母在，可以遠遊。因為你總是能夠準確地回到那個家。若父母不在，懸在海外的兒女們，恐怕隻能且把他鄉當故鄉。因為對故鄉而言，你已經是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