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花瓣兒雨
用文字記錄每一份平靜，每一份感動和每一個溫暖的瞬間。
變老的路上，溫馨融融
文/清晨花瓣兒雨
2018.05.24
到了談婚論嫁年齡的那段時間，朋友們開始互相交流著經驗。男孩子們說：想要知道現在小鳥依人的女朋友將來什麽樣子，去她家看看她媽媽就知道了。並戲稱：這是一條真理，百試百靈。於是，我回家開始仔細觀察媽媽，我想知道自己老了，會是什麽樣子呢？我發現她依然優雅知性、依然溫柔善良、依然每晚熬夜讀書、寫書；依然像個小姑娘一樣跟爸爸鬥嘴；依然像個年輕人一樣跟她的學生們談笑風生；依然以她色彩搭配專家的眼光對我的衣著打扮品頭論足；依然喜歡讀各種小說，看各種電視劇，依然小資地穿著高跟鞋、塗著若有若無的香水去欣賞音樂會。於是，我悠然地想：變老沒什麽可怕的，依然可以很美啊！
於是，接受求婚，決定出嫁。出嫁前幾天，爸爸開始對我進行傳統教育。雖說不像古時候那樣，要求給婆婆晨起問安、敬茶，但也有好多類似的要求。我突然覺得結婚既麻煩又可怕，想變卦，但已不可能了。
結婚的第二天，按要求要回婆婆家吃飯，去給先生的爺爺奶奶請安。我壓力山大，像個影子一樣地跟著先生。爺爺的陝西話，我聽不大懂，他一直在叫“玉芬”。額想，額也不叫“玉芬”，就傻傻地笑，不開口。先生著急了，小聲說：叫你呢！
先生知道我怕見陌生人，一直對我嗬護有加，但後來發生的事情，還是讓我尷尬不已。為了執行爸爸的教誨，我一直在廚房陪婆婆炒菜。“盡管無法參與，但態度很重要”，我心裏默念著爸爸的囑咐。婆婆炒好了菜，讓我負責端到客廳的飯桌上。我，緊張兮兮，沒端過那麽大的盤子，一不小心，將滿盤佳肴扣到了地上，盤子被摔碎，我被嚇得不知所措。爺爺發話了：莫事，莫事，碎碎平安。為了穩定情緒，掩蓋驚慌，我又去廚房端起第二個盤子。隻聽當啷一聲，第二隻盤子又被我摔碎。我當時真想逃跑，但沒敢，站在那裏想哭。爺爺走過來，拍著我的頭說：莫事，莫事，瞧把娃兒給嚇得！來，坐爺爺身邊來......我大腦一片空白，估計眼淚已經要下來了！但爺爺那淳樸的陝西話，讓我瞬間感到了絲絲的溫暖。
從那日開始，我跟爺爺的關係一直相處得特別好。一個黃土高坡出來的傳統老人，能如此遷就我這個現代城市走出的笨拙孫媳婦，我感激不盡。老人家留給我的品行讓我覺得，人老去，沒有那麽可怕。有顆寬容、仁慈、包容的心，依然可以活得真實，活得讓人愛戴。
趟過歲月的河流，我在變老的路上，越走越快。
兒子一天天長大，慢慢已經不允許我拉著他的手走路了。前一段，我發現他總是拿著手機，對著屏幕笑，我懷疑他可能有喜歡的女孩兒了。於是耐心拉攏腐蝕，得到明確答複後，立即要求看照片。兒子猶豫再三，答應看照片可以，但要求我不能評論。一看照片，一盆冷水澆下，失望的我啊，轉頭就走，我擔心自己一開口，就會說出什麽讓兒子傷心的話。
我在黑暗中坐了好久，一夜未眠。早起，我鄭重地提出要跟兒子談談。“為什麽喜歡她”？我假裝輕鬆地問到。兒子聳聳肩，因為她喜歡我，而且還好看！“好看？哪裏好看？她有哪些優點？.....”，當我問出這一連串的問題的時候，我突然停在那裏。多麽熟悉的場麵，多麽熟悉的問題！我也曾被爸爸媽媽這樣追問過，一樣的內容，一樣的語氣，一樣的表情....
我深呼吸，以調整心態。然後默默地對自己說：看樣子，我真是老了，像當年的父母一樣，開始幹涉起孩子的感情生活了。青澀的戀情，都不會有任何結果，給他些空間，讓他自己學著成長吧！希望等他老了，回憶往事時，還會想起年少時曾經純真的誓言，空氣中甜甜的花香，還有那個長相平平卻在他心裏停留過的小女孩兒....
我拍拍兒子的頭，起身，開門，離去.....窗外陽光燦爛！
成長的路，充滿了荊棘，但卻向往無限。
變老的路，充滿了不確定，但卻溫馨融融....
是啊，那時太緊張，不知該怎樣做兒媳婦。再加上老爸的傳統教育，當時就是不知所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