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那抹藍

天邊那抹藍
文/清晨花瓣兒雨

三月的清晨，霧蒙蒙的周一，眼前沒有草長鶯飛的春光，隻有偶爾飄在空中的雪花，伴隨著我略顯疲憊的心緒。

車在灰暗中行駛，無神的雙眼接收著車窗外依舊蕭條的大地。過了highway 7，遠處的天邊突然呈現出一抹清澈透明的藍，格外醒目、好看，這讓我的心也隨著亮起來。

耳邊在播放著雲飛的《天邊》，心和著那悠靜的長調，隨著天邊那抹藍，像雲朵一樣飄著....

由於喜歡大海的顏色，所以也喜歡上了像海水一樣清澈的藍天，有時我甚至把它們合二為一，自己也分不清我到底是喜歡大海，還是喜歡藍天。

第一次見到大海，就愛上了它，而且愛得徹徹底底，毫無保留。沒課的時候，就喜歡靜靜的坐在岩石上，眺望遠方出海或歸來的船隻，總覺得那裏麵有很多動聽的故事，夾帶著些許的浪漫和憂傷，正像我懵懂的青春歲月......心情不好的時候，也喜歡和朋友去海邊吹吹海風，大喊幾聲，讓咆哮的海浪淹沒我哭泣的聲音，看海鷗在大浪裏翱翔、拚搏，慢慢地，心緒也就平靜了....

前年回國聚會的時候，同學們把場麵搞得特隆重，幾乎邀請到了包括理科班在內的所有能找到的同學。好多年未見，我其實很拘謹，除了回憶，我也找不出更合適的話題。但當大屏幕上出現我站在海邊穿著白色連衣裙踏浪的大照片時，全場尖叫，我刹那間就傻在那裏，不知他們到底從哪裏找到的照片，更不知道他們到底要搞什麽名堂。緊接著，擴音器裏傳來了我稚嫩的聲音：“所有的日子，所有的日子都來吧，讓我編織你們，用青春的金線和幸福的瓔珞......”我一下就想起來了，這是高二夏令營的時候，我們在海邊開篝火晚會時我的朗誦。不知誰保留著這段錄音，不知誰提供了這張照片......“二十年過去了，我們請xxx再為我們朗誦王蒙的《青春萬歲》！“我站在台上，聽著擴音器裏傳來的海浪聲，第一句話剛出口，就已經淚流滿麵......就在那瞬間，我意識到，無論我走多遠，其實我的心還在這群人中間，從未真正遠離過.......

突然想起策蘭的那首《那一汪藍》：“我是第一個喝藍色的人，它仍在尋找它的眼睛......” 策蘭的那一汪藍到底是什麽呢？

 

 

附：策蘭的詩。          

那一汪藍   
作者：保羅·策蘭 / 譯者：岩子（德國）

那一汪藍，還在尋著它的眼睛，
我是最先的飲者。
我從你的足跡啜飲且看到：
你在我的指間滾動，珍珠，啊，
你愈長愈多！

你愈長愈多，一如所有被忘卻了的。
你滾著：黑色而抑鬱的冰雹
落入一塊告別的手帕，揮成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