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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形容的就是衰敗,我剛到紐約時就住在這樣一個衰落的社區,這社區緊挨著哈林區,在哈德遜河邊。
那時紐約的治安比今天糟糕多了。哈林區的主街是一百二十五街。我第一次去一百二十五街時,選擇在大白天中午,一路上無所事事的黑人在路邊三三兩兩或站或坐,個個牛高馬大,盯著我從頭到腳地尋摩,看得我渾身不自在,幸虧是光天化日,我才沒有驚慌失措。
有一天晚上,我去參加黑人在格蘭將軍墓的慶祝活動。可能是格蘭將軍在南北戰爭中解放黑人積了陰德,黑人聚集在墓前,人山人海,載歌載舞。黑人用的樂器就是各式各樣的鼓,綿綿密密的鼓點下,黑人長時間急促不停的跳,看了他們的舞蹈不的不佩服他們的體力,電視裏播放的健身運動,運動量不到黑人舞蹈的十分之一。格蘭將軍墓後是一個花園,花園中有一棵銀杏樹,樹底下有一塊銘刻,說明此樹為李鴻章手植。
格蘭將軍墓
我住那塊主要是波多黎各人,講西班牙語多。我們住的樓大門有各種大石快雕塑裝飾,一看就知道以前是豪宅,但這樓已經變成貧民窟了。樓裏蟑螂老鼠多得不得了,晚上回家進樓,往往看見樓上下來三五成群的男女,他們眼睛瞳孔大而無光,走路也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剛吸完毒。
每天白天出門,我都可以發現路邊有新砸爛的車。半夜我從實驗室回家,總是把手放在大衣兜裏,就像兜裏有隻手槍似的,如果迎麵有人走來,他不過馬路,我就過馬路,見人如見鬼,避而遠之。有一個中國留學生到紐約第二天就被別人用槍頂著腰眼搶了錢,這事就發生在我們前一條街。我還同聽說哥大一個教授回校路上被流彈擊斃。實驗室同學則跟我談起前一陣附近黑幫火拚動用機關槍。
我住那棟樓就在河邊路,過了馬路就是公園。河邊公園很長,在一百街以南還很繁榮,到我們這段就基本是人跡罕至了。走進公園就像走進古跡一樣,公園厚實的石階、石欄杆、石橋和石隧道在雜草叢中散發著尿臊味,周圍遺棄著破車和垃圾,中間還有一條生鏽的鐵路。由於無人,偌大的公園,倒像是我的私家花園了,我經常一個人跑到河邊打打太極,又一個人跑回來,其間碰不到半個人形鬼影。
我探訪的第一個瑟瓦斯房東,就說過他們在逐步將高尚社區往北推,想恢複以往河邊的繁榮,策略就是房子寧願空著也不租給窮人。他住在河邊公園南端,我想他們的策略是難以推過哈林區的。
河邊公園